女的债是还完了……而儿子的债,就让他来生再还吧……
秦兢业在凌晨四点断了气,卢天奕整理精神一大早给他发了丧。
夏东庭把他和秦兢业的对话老老实实地告诉了秦孜秀。他怕宣布遗产的那天,秦孜秀在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被秦兢业“忏悔性”的行为打动。秦孜秀太软弱了,他怕她一个心软原谅了父亲,以后一生都要活在没能给父亲养老送终的自责里。还是让秦兢业当个坏人吧,活着的人还得好好地活着啊。
收到消息的时候天还没亮,夏东庭把秦孜秀叫醒。
“怎么了东庭,几点了?”
“五点了,起来吧。”
“嗯?”
秦孜秀揉揉眼睛,卧室里还很黑,什么都看不见。
夏东庭直起身子开了灯:“你爸爸走了。我们得去一下葬礼。”
秦孜秀听到这消息波澜不惊,夏东庭给她打过预防针。她咽了口口水:“我不想去。”
夏东庭心疼孜秀这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抚摸着她的脸:“你真不想去?”
“嗯。”
秦孜秀垂下眼。关于她父亲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那个没有感情的男人是活着还是走了,她连知道都不想知道。
“你从来不肯告诉我你跟你父亲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肯定不会逼你。”对于亲情这一点,夏东庭一直宽容并且感同身受着,他的境遇没有比秦孜秀好多少,“你再睡会儿吧,我自己去,我怎么着也算个女婿,不能让那个没有名分的女人给他主持葬礼对不对?”
秦孜秀不可置信地抬眼:“他们没有结婚?”
“没有。”夏东庭穿上衣服,“好了,你睡吧,我小声点儿,你就跟淮淮说我今天早上班,麻烦你送一下他。”
夏东庭搂过秦孜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关灯出门。
外头雨下得很大,哗啦哗啦,以后的天气应该会彻底凉快下来了……
☆、第五十一章
葬礼在秦家大宅所在别墅群内的白喜事礼堂操办,夏东庭找过去的时候还没来几个问丧的客人,厅里稀稀落落站了几个坐了两个妇人,她们似是秦兢业的亲属,多半眼睛含泪,没有一个人跟守在灵台边的卢天奕说话。
按照秦兢业吩咐,遗嘱将在葬礼办完之后公布,可卢天奕却像是早知结果地样子,颓颓地倒在一边眼神空洞,连夏东庭来她都没望一眼。
夏东庭拿起三根香点燃,插进香炉里,眼前遗照上的秦兢业约摸五十岁,是他人生中最虎虎生风的时候。
逝者已矣。夏东庭跪在软垫上磕了三个头,卢天奕作为丧主不仅没有扶他,反而冷冷地问:“你来做什么?”
“我是秦兢业的女婿,照理说,葬礼应该是由我主持的,麻烦您了,卢阿姨。”
卢天奕咬紧牙关:“少假惺惺的,你以为我还看不透你吗?!”
早上六点,整个厅里安静得出奇,夏东庭并不响亮的一番话吸引了坐灵堂外的几个妇女的注意。
一个挺着六七个月的肚子的女人抹着眼泪向夏东庭走来,步子沉沉,眼中带着疑问:“你……你是孜秀的丈夫?”
夏东庭点点头,虽不知面前这四十岁左右的孕妇是谁,但从她的紧张而又期待的表情里,他能看出她是善良的。
“妈,这是孜秀的老公!”
这女人喜极而泣,转身奔向一头发花白的老妇:“妈,孜秀结婚了……”
原本坐在长椅伏在桌上的妇人骤然睁开眼,直直地盯着夏东庭:“孜秀……孜秀的……”
“您好。”气氛忽然变得煽情起来,夏东庭微微欠身致意,“我是夏东庭。”
“夏东庭……”
孕妇扶着老人过来,夏东庭怕她摔倒,一下搭住了老人的双手:“您慢些。”
“孜秀呢,我们孜秀呢?”老人的感情似不可遏制,原本哭了一早上红肿的双眼又沾满泪花。
“孜秀身体不适在家休息,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吧。”
孕妇这才想起来没有自我介绍,用力地吸了吸鼻涕:“这位是我妈妈,是秦孜秀的姑姑,我是她大表姐。”
原来是姑姑和表姐,怪不得叫起秦孜秀的名字来如此亲厚。
“姑姑,表姐。”
夏东庭作为秦家的女婿,第一次上门,第一次见亲戚,就是在这葬礼上,说来说去都不该啊……
“你们有完没完?”坐倒在一旁的卢天奕心生厌烦,“我说大姐,十年没听你提起孜秀,这会儿老头子死了要分家产了,你就念叨起孜秀来了,真有意思。”
“你……”秦孜秀姑姑一口气上来,用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卢天奕,“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老秦家,还轮不着你这个外人说话。”
“妈,好了,别跟她一般见识。”表姐拍着老人后背,夏东庭把二人引向休息区,秦孜秀姑姑这状态,显然不是能在葬礼久待的。
“卢天奕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咳咳……”老妇人骂骂咧咧终于肯坐下,“她不会有好下场,生了儿子有什么用,一辈子都在作孽。”
“孜秀可还好?”表姐为了安抚母亲而转移话题。
“甚好,我们的儿子八岁了。”
姑姑褶皱的眼皮里闪现过一丝讶异,好像明白了什么,到嘴边的话没有问出口。
“大姐,您陪着姑姑,有事叫我。”
“哎。”
夏东庭回灵堂,坐在卢天奕对面,一个是女婿,一个是情人,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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