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掩饰过去,只听那边幽幽道:“我不知道,或许吧。”
“哦。。。那,那他知道你的心意吗?”
“。。。我不知道。也许。。。知道。。。我若是能像你一样坦然便好了。”
“我哪里坦然了。我心里忐忑得很。。。我不知我该不该。。。”明珠踌躇间,廊外的小钟幽幽作响了,明珠知道,那是提醒斋宫时辰到了。果然,屏风那边的斋宫也向外张望,又看看自己,很是不舍。此时一别,不知再见何时,明珠终于鼓起勇气说:“我不知该不该让他知道。。。我的心意,该不该。。。”
“该的!为了你心上的人,做什么都是该的!快快行吧!乘着还有时机!”屏风那边斋宫似乎半立起来了。从未听斋宫说这样坚定而急切的话,明珠一下子冷静,仿佛醍醐灌顶。
小钟又敲响了一下,斋宫纤弱的身影拖曳着素服长裙,向明珠行了一个礼。“公主,保重。”明珠觉得那屈膝间有着难言的哀哀,不禁鼻翼有些发酸。这样寒冷的地方,自己又能来见她几回?只怕三年内每日都是她一个人青灯古佛独自度过了。
“斋宫,你也保重!”
透着屏风明珠依依目送她,只见那素青的身影在彼岸莲花的掩映中渐行渐远了,只留竹帘随着她的穿行而过模糊摇曳着,钟声仿佛还回响在耳边。
明珠黯然地坐了下来,那地面又冰冷了一层。
洗阁又恢复了寂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襖子边上成列的菊花不知何时被风了几朵,零落地萎顿在地上。
过不了多久,夏花就会都谢了吧。已经是快要入秋的时节了。
忽地想起了斋宫的那句话。“乘着还有时机。”
时机。明珠猛然一抬头,对上了面前屏风上盛开的彼岸莲花。
“愿如此花,平安灿烂。”这几个字是否合适,是否合适。。。从斋宫回宫的路上,疾驰的马车中,明珠一直捏着自己的袖口思怵着,直至迈进了芳菲殿,仍在出神。
刀剑无眼,她只希望他能平安回来,然后,才有种种的,可能的灿烂时光。。。
如她所精心培育的夏花一样,永不凋零。
英堂,突然才发现,这是怎样一个明朗的名字。如同一道阳光,照亮她的生命。
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件事来作保,那就是他的平安。只有他平安,她才能灿烂。愿,他能懂得。
静静地坐在小书桌前,明珠望着窗外的夏花道:“绿蕊,备笔。”
“这几日睡得如何?”哥哥一边在奏折上挥写着,一边问。
“与往常差不多。你都不来看我。”明珠嗔道。
哥哥抬了头,眼神有一丝歉疚,“这几日。。。”
“这几日军务繁忙,我知道。”
哥哥苦笑了一下。“等仗打完了,哥哥好好陪陪你。”
“嗯。”明珠柔柔地应着。她向哥哥伸出了手,哥哥稳稳地拉住放在自己掌心。厚厚的温。“哥哥,我们会打赢的吧?”
明珠觉得哥哥的手指颤了一下。她责怪自己不该问这样让哥哥操心的问题。
“会,我们一定会赢,哥哥和你保证。”哥哥眼神安然而坚定。明珠觉得整个人柔软得放松下来了,如同困倦极处的人终于找到了可休息的床塌。
明珠点点头,爱娇地低垂了眼目,却瞥见奏折下压着地一张素白小笺,上面有哥哥的字,却像是被藏起来似的故意盖住了半分。也许是看出来自己在看桌上的东西,哥哥把方才那奏折一扔,恰巧把那素白小笺覆盖了。明珠知道,国家之事她不能多问的。哥哥是皇上,皇上就会有很多秘密,是关于这个国家的秘密,是任何人都不能知道的,她也不行。何况现在是行兵打仗关乎安危的时节。
忽然想起了斋宫说的,她也有一个极重要的人在前线的话。
该不该告诉哥哥?听她的话语,那人是她的心上人,是极在意的一个人。知道斋宫的心里想着别人,会不会让哥哥不开心?如果日后斋宫入了宫陪伴哥哥,自己告诉哥哥她曾经有一位心上人,会不会不好?须臾之间,明珠的心中涌过层层纷繁杂念。罢了,哥哥如此情深意重,斋宫又温柔可人,哥哥一定和她会恩爱长久的,就像和当初的嫂子一样。那个人是谁,又有什么要紧呢?
明珠对着哥哥露出如花笑靥,摇了摇哥哥的手:“哥哥,我困了,那我先回宫了。”
那封放在桃花色荷包里的小笺已随下一批军粮一起运往前线了。自己让绿蕊寻人带给阿骁,谁都不知晓。自己从来没做过不让哥哥知晓的事,这是第一次。明珠觉得,芳菲殿外还有一个世界,那世界很大,却是她从未知的,现在这世界终于向她敞开了。虽然只是一道细细的缝隙,却也能瞥见那端别样的光明奇异。
“愿如此花,平安灿烂。”
愿这心意能被他知晓。
不知一个女儿家,还是皇家公主,如此写会不会过于不矜和露骨。但她总觉得来日无多,今宵宝贵。若是此番心意被分外珍重,此生无憾。
于是便是一日接着一日地等待了,这等待的日子将甜蜜一点点化为渴求的煎熬,如同将花草熬成了药汤,情愿吞下苦涩的味道,只为期盼药到病除的那一刻。
夏蝉的聒噪也日渐衰弱了下去,初秋的凉意也渐渐涌上来,前线那边却始终没有讯息。秋凉易受风寒,那太医又跟哥哥念叨了几句,说不宜走动,宫门是出不了的了,更别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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