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开口,余光扫过,是云九恶毒的眼。陆儿不为所动,大剌剌地和陆彦对视,他轻拽衣袖,她暗自咬牙使上蛮力,耳旁却听到怀之的声音,“陆儿,不闹。”
隔着衣袖攥着她的手给带开,陆儿不情不愿地躲开。陆彦牵过马转身,都没有再看一眼,还是云九和怀之说了句“再会”。两个女人相视,却是针锋相对的妒意,两下里看对方都不痛快。
陆儿只看着两人越走越远。陆彦的身形很高,肩背宽阔,如果能够再多些人气,她就会再多喜欢他一些。云九离他不近,但足够让她嫉妒,视线流连甚至是有些贪恋地看着他——怎么办,好想变成被他牵着的那根缰绳……“好羡慕。”
低低的一声叹息,被怀之听得正着,微微皱眉,“你是故意的。”
陆儿是妖,但是天性单纯,相比于云九,的确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感情。心思被点破,她倏地红了脸,辩驳道,“才不是。”掌心攥着那只小画驴,垂下眼,满是落寞,“咱们也走罢。”
怀之素来知道,只要是两人见面,都会是彼此不开怀。他从前有意阻拦过,但是陆儿不听,陆彦越是对她表示不喜,她便越是要出现在他眼前,变本加厉。他只以为是妖身的顽劣成性,却连她自己都是后知后觉,那是情窦初开。
“今日那妖看来并不棘手。”回去的路上都是相顾无言,云九不再问他和陆儿的事情,而是挑了一个他可能会回答的事情。陆彦仍旧是淡淡的样子,应过一声不再多言。云九看得不悦,“你知道的,她不是——”
“不用你一再告知。”他极少如此失态,每每却是因为陆儿,云九抿唇,不悦地咬牙,余光却见得陆彦的眉头深锁,一派愁云。
他不得不承认,云九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陆儿就是一个女妖,刁蛮任性,让人生厌。他自问得道多年,应该做到遇事心如止水,但凡遇见她,常常超出准则。真正的陆陆已经不在了,哪怕长得一模一样,她也不会是师姐。
“你先回。”他撂下一句,将马递给云九。
“你去哪儿?”她自然是问,但是陆彦只言不发。
她从小深受礼教,从不逾矩,做不到像陆儿那样毫无顾忌地同他拉扯。她成为他的内修多年,他对她再过言辞温和,也是抹不开的疏离冷淡。明知陆彦对于陆儿的异样,不过是因为师姐的关系,可是抑制不住的嫉妒心,让她实在无法正视他们的独处。
犹记陆儿初次显露出对于陆彦的好感,被她三两句激得说了师姐的不是,险些被陆彦失手给杀了。明明应该是恨上的,怎么那个小妖如此不记打。
满目疮痍,灰迹蔓延,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陆彦的力气着实大,要不是怀之及时赶到,陆儿怕是会被他拧成两段。
陆彦是术士,在他眼中,眼前的只是一只女妖。刚刚对他师姐出言不逊的女妖。
颈上疼得厉害,陆儿捂着喉间不断地咳嗽,眼泪根本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眸间红色常现。
怀之深知其中缘由,却依旧存了私心不愿开口,只是拨开陆儿的手要给淤痕敷药。陆儿狠狠拂开,自己跌撞着起身。她几乎站立不住,须得怀之相辅。
红眸似血,陆儿依旧不服输的样子,断断续续啜泣着骂陆彦,“滥杀无辜,怨不得你师姐离了你!陆陆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不稀得当了……”
“闭嘴!”同时响起两声怒喝,一声来自眼前面色阴沉的陆彦,另一声,却是身侧的怀之喊出的。
她看向他们二人同出一辙的怒火,霎时心里好难受。
陆彦面色简直冷寒,怀之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他,“你不能这样对她。”
两个男人都在斗,陆彦冷冷地看着他,“与你何干。”
怀之面色几变,看了一眼被呵斥在一旁的陆儿,终是忍下,“你随我来。”
陆儿并不知道他们作何,只是看着两人避开。清泪降落未落,目光灼灼地追着他们。
视线一暗,云九侧身拦在她的眼前。她刚刚一直待在一旁并未讲话,并不是同情她,而是一种嘲讽的心态,静默地看着她的窘态和无助。云九捏过陆儿的下巴,唇角一勾,不同于在陆彦身边的娇柔,声音带着一丝毒意,“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得护着你?”
陆儿修的是正道,不畏术士,却抵不过她的伤。云九的手已经按上了她的淤伤,她疼地一颤,对方却更为阴冷,一字一句。
“归根结底,你只是一只妖。陆儿,你别想了。能陪着他的,只有我。”
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笃定,如今却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他是一个糊涂的修仙人(2)
再次回到张家镇,陆彦用了障眼法,化作了寻常男子的模样。
刚刚走过的地方其实都还是熟悉的,顺着一找,很容易就在树下看到了一串银铃。小小的一根红线,沾上了泥沙,他略微擦了擦,还没待再看两眼,就直接看到了陆儿。
她怎么又回来了?
陆儿见到他比谁都惊讶,强按下心头有些雀跃的心,不太自在地扭过来,连招呼都不打,低头寻着什么。陆彦心知肚明,却悄悄把银铃藏到了袖中。
她见惯了这样冷淡的样子,古冰川一样的眸子冻得人浑身哆嗦。她是打定主意不要同他讲话,等到了树下,见他不动弹,自己也不高兴开口,拧着眉头看他,他倒是坦然地回视。
真是搞不懂,她是丢了东西回来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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