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怅像是涟漪般缓缓扩开,同时却又在慢慢消失。妍之透过门缝看到白玉蝶逆光而坐,厚重的影子覆着她,使人看不清楚神情。看着这般模样的白玉蝶,妍之的心情也不由沉了下来——大哥对璧晗姐姐是发自内心的爱,那对于大嫂,又是什么呢?
夜晚,黎万两家人一齐离开司令府的时候,被妍之抱着怀里的梓宜仍一直好奇又喜爱地抓着她大衣上的玉蝴蝶胸针舍不得松手。
“好啦好啦,你再这么抓就要把妍之姑姑的胸针抓坏了。”郑卉琦柔宠地把梓宜抱过来,话里虽有浅淡的严厉,但眼神还是柔和的。
“唔……”梓宜一张小嘴撅得高高,虽然在母亲怀里一直扭动着身子,可眼神却一直黏在那枚胸针上舍不得移开。其实郑卉琦一早便注意到了胸针——纯金的轮廓里是一枚翡翠雕成的蝴蝶,在淡淡的灯光下,那点翠色散发着柔和的光,莹润又显眼,确实很是好看。于是她便冲妍之笑:“怨不得她今儿盯了一天呢,你这玉蝴蝶当真是精巧。”
妍之听了也是笑。其实这胸针是婆婆送给自己的,若非因着这层关系,照她疼爱梓宜的程度,早就想着取下来送给她了。可是站在她们身边的黎剑航看了看那玉蝴蝶,眼中却涌起了不易察觉的哀伤。
二人回到家,妍之换了衣服便沐浴去了。黎剑航轻轻拿起那枚蝴蝶胸针,脑中却想起当年他送给白玉蝶的那枚羊脂白玉蝴蝶吊坠。白玉蝴蝶,虽然只是一件首饰,可却含着她的名字他的心意啊。只是如今……她再也不会戴了。
妍之自浴室出来,房里却不见了黎剑航。她转身见书房灯亮着,于是便径自走了过去。
书房的窗外是浓重的黑夜,今晚没有月亮,屋外寒风亦是不止,黎剑航笔挺的身子孑立在窗边,口中轻却絮絮地在唱着些戏文。妍之听了只觉心下一沉,保持了快一天的好心情霎时仿佛变成冰块重重坠了下去。可是她只做没有察觉,面上仍旧是淡淡的温和的笑意:“去洗澡吧,水热着呢。”
黎剑航丝毫不知妍之的到来,他闻言随即转身,只见她脸上神情温和,还以为她没有察觉,便只道:“我晚点再去,你先休息吧。”
这便是要独自思念和神伤了。妍之心里这般想着,眼神不自觉就黯淡下去。她微微点头,随后转身要走。可心里终究是有一种情绪始终无法平复,就像是罐子被什么砸烂,里头满满的水止不住地涌泻出来。于是她再转回身来,目光神情不再掩藏,皆是浓浓的伤怨:“剑航,我成为你的妻子……已经三年了。”可我从来……没真正进过你的内心。
☆、番外只有相思无尽处
一直以来妍之都在告诫自己,关于黎剑航和他心里的那个人,她既不该多问也不该多管,毕竟谁心里没有些珍藏的秘密呢。从前她坚信自己能用爱融化黎剑航,她相信自己给他的爱与温暖甚至还有欢乐那么那么多,总有一天黎剑航会放下她,打开心扉接纳自己的。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黎剑航显然还是放不下那个人,所以渐渐的,妍之心里也开始不舒服,不平衡。她越发地想知道那个人和自己的丈夫之间究竟有怎样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够让黎剑航如此倾心、这般挂怀,以及……自己同她相比,究竟差在哪里。打小便不爱听戏的她如今也时常去逛逛戏园子——黎剑航独自神伤时时常会絮絮地唱些戏文,她便想,或许那个人也很喜欢听戏呢。她甚至还私下找了师傅简单地学了几段戏,为的不过是能让黎剑航开心。可她越是这般付出,心里却也越累——剑航啊,即便我做了这么多,可你心里,却还是放不进我吗。
黎剑航看着妻子沉叹着离去,自己亦是愧疚非常,而心里不由又想起当初自己决定同妍之结婚时,霍霆宇和万俊远都是坚决反对的。
“你爱跟谁在一起,甚至你愿意娶谁都不干我的事,但这个人,绝对不能是我妹妹!”待支走妍之,面色早已十分不好看的霍霆宇掷地有声地抛出话来,那眼神十分坚决。霍霆宇太了解黎剑航,他知道他是个无比痴情的人:当初他亲手把白玉蝶从一个无名花旦一步一步捧成一个名角儿,甚至逼着自己接纳她和云琛,这全都是因为他爱她,太爱她,以至于只要看到她好,他自己心不心痛,能不能得到都无所谓了——这就是他们两人间的差别,对于极爱的人,霍霆宇是一定要得到,不论使用怎样的办法;可黎剑航却愿意等待和成全,不论自己多么心痛多么舍不得,只要她觉得好,他便满足了。所以霍霆宇不同意妍之嫁给他,因为他知道妍之或许终其一生都走不进黎剑航的心,更无法完全取代白玉蝶在他心里的位置。与其看着妹妹高兴过这一段时日后会用漫长的一生来叹息、难过甚至是忧怨,他宁愿一开始便阻绝住这条路,让她再找一个真正适合的人,使她余生都开心幸福。
“你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娶妍之?不过是因为她替你挨了一枪之后又对你那样的好你心里愧疚!”霍霆宇满面怒容地瞪着他,熊熊的怒火在他胸腔猛烈地燃烧,像是冬日田野里一点便着的汹汹扩散而去的大火般难以扑灭。
“你若是因为愧疚便娶了她,那对她便太不负责。”一直沉默在旁的万俊远在这时忽然开了口。纵然如今他一颗心全都系在妻子郑卉琦那里,但对于曾经爱慕过的妍之,他也是真心希望今后她能过得幸福,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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