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悯月的动作,只是装作未曾发现的模样,道:“不必了,我只有十天的时间。更何况绝情蛊虫已经死去,虽然陆卓瀚下落不明,我亦不能再等了。”
悯月点头道:“好,那少主万事小心。我会准备好一切。”
夜色浩瀚如墨,下过雪的夜晚比平日更冷。温淼低头对着双手哈了口气,余光却瞥见小院的门忽然打开,随即一个人影走了出来。那人一身夜蓝色衣衫,几乎隐没与夜色中。他叫了一声少爷,凌净远早已发现,轻声道:“你留在此处,我去看看。”
话未说完,身形已然掠出,紧随着那个人影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辛弃疾《鹧鸪天.晚日寒鸦一片愁》
☆、幕后之人
夜间的陆府一如既往安静非常,陆青熠的灵堂安排了两人看守,虽说屋内与屋外同样寒冷,只是屋内到底没有呼号的寒风,在陆青煜的默许之下,每次守灵的人都在屋内,不必站在屋外。
平日的陆家此时必然不会有人再来此处,二人原以为今日也是如此,正想着是否要耍滑偷懒来捱过这一夜,门却被人忽然推开,冷风瞬间涌入,迎头吹来,让两人不自觉地伸手去遮挡。
来人衣衫猎猎,摘下兜帽道:“你们先出去。”
他们这才认出此人原是晨晓,心知陆青烨对这个未婚妻宠爱非常,不敢不听吩咐,俯首作了一揖便出去了。
灵堂内烛火通明,陆青熠一身寿衣躺在沉重的棺椁之中,安静沉睡的模样不再有那般的阴鸷,倒显出几分少年人的稚气。
她伸手摸向他的发顶,原本安静的灵堂却忽然涌入狂风,那些白色帷幔在风中肆意飞舞,如同一只只翩然展翅的白蝶。
“怎么?晨姑娘要了他的性命还不够,如今还要来毁尸灭迹么?”陆青煜的声音蓦然响起,夹杂着狂风的怒号,让她手中的动作一顿。
她站直身体转身看去,陆青煜站在门口,长发与衣袍随风乱舞,眼中的寒意却足以让人心惊。她将取出的长针收入袖中,抬眸与他对视,平静道:“我不过来看看他,不会毁尸灭迹。你放心便是。”
说完再不看他,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
陆青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叫了声“来人”,便有两人出现在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口棺椁,轻声吩咐:“跟上去!”
“是!”两人身形一闪,循着她消失的方向追去,然而夜色沉沉,那抹身影似乎直接消隐在了夜色之中,四周静寂无声,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密道之内仍然是日久积成的霉腐气息,好在梅花落毒发的后期她全身感官已经慢慢变得迟钝,所以这味道倒没有如同上次一般令她闻之欲呕。
手中夜明珠的光辉越来越淡,前面就是那间冰室了。她将夜明珠收起,顺着前方传来的微弱光线转入冰室。
这里仍然是上次来的模样,墙角的蜡烛才刚开始燃烧,显然是有人刚刚更换过。此处或许有人,她暗自警惕,轻手轻脚地走向正中间的那口冰棺。
棺内的女子闭目沉睡着,十数年未见的容颜竟丝毫未改,面容沉静,就像是真的睡着了。她探手去摸她的手,触手所及却是刺骨的冰寒。泪水忽然夺眶而出,她握紧那只冰冷的手,许久,才哽咽出声:“母亲。”
自然无人应她。然而寂静如死的冰室之内却忽然想起机括启动的沉重声音,那声音很快便结束,随后响起的,便是一个人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晨姑娘,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中年人冷静醇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转过身去,看清中年人的脸,竟露出一抹了然于心的笑来:“陆家主。”
陆卓澜的目光从她面上转向棺内沉睡之人,再由棺内人转回她身上,眼中似乎带了几分遗憾,摇头道:“可惜了。姑娘若容颜未改,与阿锦只怕十分相像。只是姑娘如今的这般模样,倒是可惜阿锦的一副好相貌了。”
她冷冷看着他,不理会他的话,只是问:“敢问陆家主如此大费周章地留着亡母尸身,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救活她。”陆卓澜的神情蓦然变得冷厉,语气却十分轻柔,对着她缓缓伸出手,道,“晞儿,难道你不想你的母亲活过来么?这可是你唯一的至亲啊!相信我,把连城玦交给我,我一定会让你母亲回来的。”
面前的中年人再不是往日那个温和沉稳的陆家家主,他眸中流露出的那一抹偏执与狠毒几乎让人胆寒。
卫晞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是愤怒与深切的怜悯:“所以,你便要杀了她的丈夫与亲人,为了寻找一个只是有可能让她复生的连城玦而不择手段,罔顾许多人的性命么?!”
陆卓澜走近冰棺,俯首痴迷地看着江如锦,眼中无限柔情,就如同她还活着,如同她从未离开他。
“不择手段算什么?那些人命又算什么?只要能让阿锦活过来,哪怕是要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他伸手去抚长眠之人的面庞,“可是她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当我知道我身上梅花落毒解的真相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卫晞不动声色,他却忽然对她道:“晞儿你瞧,这么多年,你母亲真的是一点也没有变过。倘若她能够回来,便能回到你身边了!你离开了她那么多年,难道就真的一点也不想她回来呢?!”
“我想。可是她回不来了!”卫晞神色冷冷,“连城玦早已被毁,即便是连城玦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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