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将她拥入怀里,再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喜欢或爱,他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他晓得,如今心中的感觉是对的。
只一次,他只想倾尽所有来好好对待那人,世上唯有她一人,唯有这一回。
想着,渐渐困乏,不多时便睡着了。
只是竟又做了一回梦。
“颜凌。”
梦中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带了些失落或是犹豫,声线熟悉,可遥远得仿佛来自天穹之上。他在梦里不断寻找着这声音的来源,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漆黑,而那声音响了两声后倏然消失,眼前画面便从漆黑变作了绚烂光芒,似将一把碎掉的七色琉璃洒了满地,炫目斑斓。
意识在梦里时总是朦胧的,可在那声音消失的一瞬,他忽然觉着自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清醒。有甚么东西无形却沉重地敲击在他的意识之上,顿时敲碎了这牢牢梦境。
沉沉一声,宛若钟碎。
醒时已是天亮。
颜凌躺在榻上睁开眼,心脏跳得极快。
他觉着有些胸闷,额上带了湿意,伸手一抹,皆是冷汗。
这已是他第二回梦见有人唤他了,这会儿醒来了才觉得那声音极像是鹤琴的,但在梦中时意识模糊,听了两声却辨别不出来。
怎的两次都梦见鹤琴唤他?都说有时一人快要出事时,总会有同他关系亲密之人梦见关于那人的种种,难道鹤琴要出什么事?
一想,又觉得不太对,身为魔君想要出件甚么事,并非容易之举,且鹤琴在魔界一众魔族中实力并不低,亦无可能有别的神魔要害他。
但这两个梦实在让人觉得蹊跷。
颜凌起身在榻上坐了片刻,心中很是忐忑,觉着要去折谷看一眼鹤琴才好。
待他收拾妥了到达鹤琴住所时,一路见着谷中开满了发着柔光的花朵,甚是美丽,如梦如幻叫他一时忘了为何前来,竟停在原地看了许久。待远处隐约传来悠扬琴声,方回过神来。
琴声来源并非鹤琴居住的那件亮晶晶建筑,却是从一边的林子里传来。那片林子颜凌从未去过,但曾闻其中传来瀑布水声,想大约是挂着一条瀑布的,没甚兴趣,便也没有前往那里的念头。这会儿听到里头的琴声像是鹤琴弹的,不知他是在做什么,只得进去一遭。
林中树木茂密,有些闷,也如外头一般生满了带光的花朵,如点点荧灯缀在叶间,甚美。他走了半晌,终是离那琴声近了,也发觉有些水流声混杂其中。
在拨开一丛极高的绿蔓后,眼前倏然银光闪烁,水花四溅,只见一道瀑布悬挂前方,如天河洒了星华,满目银白。鹤琴正于那瀑布之下的河流中,上身□□,水面正浮着他的折天琴,指尖弹拨动作一派行云流水。
他神情专注得很,颜凌不忍扰他,便安安静静立在原地听着。
这曲子的调安宁祥和,不悲不喜,似描绘一片生机盎然之景,颜凌听得半闭眼眸,弹曲的人却忽然停了手里动作,立在水中道:“可要一同洗洗?今日的水叫人心情愉悦,水温正好。”
他立即睁了眼,望向不似在说笑的鹤琴,又瞧了瞧这人身上的肌肉纹理,忙摇头:“还是不了……我这会儿过来,是有事情同你说的。”
鹤琴点头:“那我便上来。”身形一闪,上岸时已披了件深绿的袍子,折天琴化作道墨色光华入了他后背之中。
他将颜凌带出林子,进了宫殿里头,随意走入一处房中。这间房颜凌倒是从未来过,见里头布置得极其压制,鹤琴朝着房中桌面略一挥袖,顿时便有茶杯茶壶候着,又以指头拈了抹灯火光芒,变作椅子,坐下了。
这壶中茶水味道极好,香醇清甜。
鹤琴道:“你有何事?看起来面色不大好,是出了什么事情?”
颜凌抚着手中的茶杯垂眸思索,唇齿仍回味着方才茶香,道:“我梦到你了。”
“嗯,你难得做梦。那么,是梦见我作甚了?”
他犹豫了片刻,看了鹤琴一眼:“没见着你的人,仅仅只是梦到你在唤我的名字,有两次了。”
“有何寓意?”
“我听闻,若是短时日内频繁梦见某人,便代表了甚么,但我并不知晓这是代表了甚么,只是有些担心你,便来看看你。”
鹤琴见他一脸认真,便沉思半晌,指甲尖在桌面轻轻敲打几声,说:“近日我甚好,谷中用以抵御外敌的屏障亦很好,每日都检查过,我大约是不会有事的。”望向他:“你觉着,那梦境是什么意思?”
颜凌摇头:“梦到你叫我,莫非是我忘了某个答应了你的诺言?”
“此一条倒是有,上回你说过要赠我几块神界采集的枫绿石,却是一直未曾给我,我仍惦记着用枫绿石来加固琴弦。”
“噢……还真忘了,明儿带来给你了就是,我那可有一大箱。”
言罢,又抿了口茶,清香扑鼻。
若那梦境给的警示并非代表着鹤琴有事,却又会是甚么呢?鹤琴唤他用的还是一种略略失望,又藏着某种期盼的声音,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语气从鹤琴口中唤出,当真十分奇怪。
想着,脑中忽有甚么事物一闪而过,似划过了水面的蜉蝣,带起涟漪道道。可他并未将那一闪而过的东西捕捉到,分明有甚么被带了出来,却又落了下去。
是什么……
“颜凌,你可想晓得我当初为何要杀了纯涟?”
颜凌一愣,回过神将他看了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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