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你是否爱慕梦纨殿下?”
银雨立在他对侧,待他问出这话,身周云雾便缓缓绕上银雨的身子,只听一片安静中一道略羸弱的声音:“我银雨,真心实意爱着梦纨魔姬,从头一次见到她时就钟情了,不愿离开她。”
那些将他包绕的云气隐隐泛出金光,金银交织,甚是绚烂。
殿中众人见了这浮动金云,皆暗自赞叹其美妙,只是季殊面色略白一瞬,将双手放下了,那些兀自流动的云气倏然散去。
梦纨没修过这妖族法术,也不知方才那反应是代表甚么,朝季殊投去询问的眼神儿,却见他朝着自己弯腰行礼,声音极凉:“回殿下,银雨说的是真话。”
她一愣,而后将眉头皱着了。
银雨带着泪笑看梦纨,轻声道:“魔姬可是信我了?”声音虽小,可殿中众人听了方才季殊所言皆有些惊讶,一片寂静,他这声音便仍是有些突出,且很清晰。
梦纨道:“嗯……我信你。”见他满脸期待,又说:“可本座并不缺一个爱侣,倘若是因你喜欢本座,才将你留下来,怕是不太好的。”
“魔姬……”他微微一怔,忙摇头:“魔姬不必因为这个将我留下来,我,我能够做许多事情,打杂亦可,分配到后厨或是何处皆可,只是能够偶尔远远看见魔姬就够了,就满足了……还求魔姬不要将我赶走,我在这魔界中,当真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梦纨思考半晌,指头抚着自个儿衣料上的花纹,良久道:“这样罢,你陪着本座一块儿就好了,就做个侍从,不能像季殊那般做近侍。端茶送水,或是做些杂事,你可会?”
银雨刚要点头,季殊却是插嘴:“殿下三思,此妖从风月楼中出来,怕是品行不端。殿下又有这般风姿,属下实在不放心他留在赤鬼湖。”
“人家不过是个妖,怕是还担忧魔族将他杀了呢,怎会像你说的那般。季殊别担心了,本座心中有数。”
季殊沉默良久,斜眸瞧了眼满目委屈的银雨,想,他这位殿下从来都是个心软的魔,同魔界其他的同族都不大一样,所以仔细想想,这会儿应当不是因为与这个卖笑为生的小子看对眼了,毕竟同终音魔座一块儿玩耍了那样久,眼神儿应是好的。这小子如今没有栖身之所,又生了张楚楚可怜的面容,殿下大约是看他这模样才心生怜意,决定将其收留。
这么一想,倒是放心多了。
于是道:“既然殿下已有了打算,属下自不干涉。”又望向银雨:“你区区一只小妖,能受魔姬殿下这般恩赐,却不想感谢么?”
经他这话一点,银雨方反应过来他是被留下来了,当即又惊又喜,忙跪了下来:“谢魔姬!谢季殊大人!此番恩德永世难忘!”
末了,梦纨唤他起身,见他眼中亮莹莹一片,便道:“你别哭了,这不是留下了么?往后你就跟着季殊好好学,他并不坏,只是严厉了些。”
说罢,忽有些疲倦,只得打起精神又嘱咐了些琐事,便回房去了。
魔族不必每夜投身睡梦,只在劳累困乏时小睡些时候,有时可数年不睡,亦无大碍。梦纨这会儿回了房中,困意仍缠绕脑中,但忽然又不愿入睡了。
于是在窗边坐了片刻,目光从湖面缓缓扫至远处,停在一处木栏边。
那地方,颜凌曾停留许久。
看着那地方似能听见当夜笛声,悠长哀伤。不知他心中是住着怎样的过往,要吹奏那样叫人难过的乐曲。她鲜少听别人吹笛,在花雨山时倒是常听终音弹琵琶,大多是两人独处时,他闲来无事便会小弹一曲,再便是于纯涟墓前,他亦会弹奏。
☆、七·妒(5)
在这之前,梦纨觉着笛子只是种寻常乐器。
直至那夜时,她才晓得原来笛声可以这样好听,听过便再也无法忘怀,笛声清脆,却好似那人的声音在耳边沉沉说着甚么,分明两者相差甚远,却能毫无违和融在一块儿,似那哀伤的曲就是他说的话,说的甚么,她却不明白。
窗外湖风清新干净,心中却无法明朗。她索性双臂交叠放在窗框上,下巴搁在臂上,望着那片暗红湖水。
也不晓得,颜凌从前是否喜欢过哪个女子。
梦纨在魔界识得的魔族并不算多,大多时候亦是没有谁特意提到过颜凌的,只晓得终音说的那些话,净是些叫她高兴不起来的话。
有生了金色翅膀的鸟儿飞过来,停在她边上。
“你认得颜凌么?”梦纨伸出根手指轻抚那小鸟的羽毛,只觉得这鸟儿很瘦,但羽毛极蓬松柔软:“就是那个……颜凌魔君。”
金羽能映出片炫光,落在她眸子里,沉到黑色中去。
“你不说话啊,小鸟。想必是不认识罢?”她缓缓抚着,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难过,双睫垂下去:“若他从前喜欢过哪个女孩子,当是像你一样耀眼漂亮的罢?你这羽毛,当真好看极了。你瞧瞧我……我就似寻常的水鸟一般,如此平庸,虽有人会说我好看,但魔界的一众魔族有哪个是难看的么?只有极美与美,而我,不论如何都是魔族女子里最平凡的那个。且我亦无擅长技艺,术法亦无出彩之处,剑法更是寻常。可颜凌是那般出色的魔,于我而言,距离仿佛天地,怕是此生都看不上我的。”
说着,揉了揉略有些酸胀的眼:“但是我时常想起那个人的怀抱,又不是没被抱过……终音怀中也有香味,可偏偏就是那个人,为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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