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雪躺在简陋的木床上,隔着墙都能听着她三婶刘桂英一阵阵的鬼哭狼嚎,中间夹杂着各种粗鄙的咒骂。
她费劲的在床上翻了翻,烦躁的拉过被子把整个头捂住,还是挡不住刘桂英的声嘶力竭的嚎哭咒骂声。
李二嫂洗完全家的碗筷,把厨房收拾了一番,回到屋子就见自家闺女拿被子把自个儿裹成个粽子。吓得赶忙上手把蒙住沐雪的被子拉下来:
“丫丫,可不敢把脑袋都蒙住,小心闭了气。”
沐雪露出小脑袋,眼前是一张放大了的,她娘的脸,满脸疼惜担心,沐雪认真打量了下这世的这个娘,皮肤粗糙,脸色蜡黄,还不到三十吧,脸上已经有不少皱纹了。
这个操蛋的年代,真是够折磨人的。江沐雪看了心疼,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丫丫,怎么了?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
李二嫂看闺女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说话,心里一沉,忍不住那手去摸她的额头。
黄菊花嫁到李家十年了,也只生了这一个闺女。
早两年她还盼着能生个儿子傍身,倒也不是她重男轻女,只是整日里听的那些尖酸刻薄的闲言碎语,婆婆时不时的刁难,让她心底越来越没有底气,不说在李家,就是整个李家村都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这次二丫在鬼门关走这一遭,可把李二嫂吓坏了,她也想明白了,生不出儿子就不生了,她家闺女从小就乖巧勤快,可比那整日里只知道调皮捣蛋的混小子强多了。
李二嫂的手覆在闺女额头上,看着自家闺女巴掌大的小脸,除了一双乌黑圆润的眼睛还看得过去,整张脸黄皮寡瘦,脸色实在太难看了,又见她稻草般枯黄的头发,随意的散在脑后,心中不禁酸楚。
“娘,你怎么了?”沐雪眼看着李二嫂眼中慢慢蓄起泪水,不明白刚在厨房敢一人跟全家顶着干架的娘,怎么突然脆弱起来。
李二嫂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快流出来的眼泪,轻轻拍了拍沐雪说:
“丫丫,娘没事。”
李二嫂强行眨巴眨巴眼睛,忍下中心的酸楚,继续说:
“丫丫,以后娘可再不让他们欺负你,你记得,你虽姓李,也是我黄菊花的闺女,在娘心里你可比什么狗蛋、铁蛋金贵多了,娘没在家的时候,你可要硬气些。”
李二嫂挤出一丝笑,摸了摸沐雪的脸,她这个闺女也太让人省心,太乖巧了些,平日里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吭声,她回娘家这些天,丫丫自己个儿差点被老李家的折磨得饿死,也不知道偷摸的跑去外祖家寻她去。
李二嫂实在担心自家闺女这胆小懦弱的性子。
不行,她必须从现在起,把她这性子给掰过来,这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年代,女子还是泼辣些好,别人要说闲言碎语就让他们说去,闲话也不能当饭吃,想办法把肚子填饱才是正经。
可李二嫂不知道的是,现在面前的李二丫已经不是从前的李二丫了,江沐雪可不是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送上去给人打的受气包,便是遇到看不顺眼的狗,她都要去踹两脚的。
一句话,江沐雪这个人绝不是名字听上去那般温婉柔情的女人,私底下绝逼是个心胸狭窄,瑕疵必报的主儿。
“娘,你说的我都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他们随便欺负我的。”
江沐雪回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心道等她养好身子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对了,娘,我怎么没看见爹?”穿过来几天了,江沐雪暗中不动声色把李家这一大家子,认了一遍,连村中各家的熊孩子也认了个七七八八,唯独还没见过她爹。
前两天刚来,沐雪身子差的要命,整日里昏昏沉沉,感觉处于随时都可能去向阎王报道的状态,也不敢随便开口乱问,现在确认这个娘是真疼自己,便忍不住问了。
“你爹不是上镇里给苏老爷打家具去了吗?”李二嫂没感觉到沐雪的异样,爱怜的给她压了压被角说:“怎么,丫丫想爹爹了?”
“苏老爷?哪个苏老爷?”
“就是镇里最大的那个苏地主,听说他这次嫁女儿,要给置办十二抬嫁妆,啧啧,可了不得。”李二嫂眼中露出一丝羡慕,看着自家闺女又说:“丫丫,等你出嫁的时候,别的不说,你爹一定少不了也给你打一整套,到时候尽管让别人眼红去。”
李二嫂依稀还记得当年她嫁过来那天,一整套的木家具摆在院子里,全村的娘们挤满了院子,可把她们眼红坏了。
“爹爹是去给他们家做家具吗?那苏家老爷那么有钱,是不是工钱也给的很多啊?”
江沐雪听到大地主三个字,精神一震,连忙问。
其实她一直搞不明白,按理说家里老爹有手艺,四爹又识字在镇里馆子里帮忙,家里也有几亩薄田,再说家里上至李老头,下至才八岁的她,每天都在忙活着累得像条狗,怎么家里还这么穷啊?
李二嫂愣了一下,望着自家闺女闪亮亮的眼睛,半天才说:
“这,娘也不太清楚,应该还可以吧。”
江沐雪听了一咕噜坐起来,也不管起猛了头晕,盯着她娘继续问:“娘,爹去干活,能收多少工钱你都不知道吗?”
“这一向都是你奶去结的工钱,我还真不知道。要不,回头等你爹回来问问他,对了你问这个干吗?”李二嫂疑惑的望着沐雪。
江沐雪撇了撇嘴,看来家中的经济大权全都掌握在李家奶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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