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一样傲然屹立,像冰一样晶莹剔透!
可现在躺在美人榻的天君,这个与我的记忆完全不同,慵懒放纵的贵公子,却又一点都不显得刻意。
他就那么舒服的倚躺在美人怀中,仿佛这样的事,他早就做过千百回。
他就这么以嘴就上美人手中的酒爵,明明轻浮的动作却带上难以言说的尊贵,也仿佛数百数十年来,他就是这样渡过的。
这个男人,站在云端时,笔直如剑,仿佛不沾红尘,可他醉臣美人榻时,放纵随意,自然得仿佛他天生就应该如此,天生就应该过这种日子。、
我的心陡然慌乱到了极点。
第一百一十九章理由
我慌乱着,不知何时滋生的傲慢又让我恼怒着。
于是我脸一沉,不知不觉中光华尽显,凤威毕露!
我这凤威一露,几个美人不知不觉中都给僵住,偶有一个对上我的眼,顿时双眼翻白摇摇欲坠!
就在几个美人在我的威压下变成了几只鹌鹑时,我衣袖一拂,冷冷喝道:“滚出去!”声音自是在威严中加了魅音!
几个美人被我气势一慑,跌跌倒倒地跑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离去后,我慢慢朝着天君走去。
我一步一步走到天君面前,看着他,我蹲跪在他面前。
仰头看着他一会,见他始终正眼都不曾向我看一眼,我拿起一樽酒,颤抖地倒在他面前的酒爵中。
酒水汩汩的流入中,我小小声地说道:“你是为了我对不对?那些人向天帝施压,你是为了替我挡住那些,与天帝做了妥协对不对?”
我仰着头,渴望的,眼巴巴地瞅着他。
我斟的酒水都流了玉石地板上。
汩汩的酒水流动声中,天君终于转过了头。
他看向了我。
只是一眼,他便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向后一仰,他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头顶上的星空图,天君开口了,他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私下见你。”
天君的声音很淡漠,没有一丝感情起伏,“三个月后,本君继位时,自会迎请凤凰阁下前来天帝宫!”
说到这里,他闭上双眼,“本君累了,阁下请出吧。”
我的心,慢慢慢慢,沉到了谷底。
怔怔地看着他一会,我沉默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涩声说道:“炎越……”
我咽中干紧窒涩,直过了好一会才找到声音,我求道:“炎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明说好不好?”我哽咽道:“别这样老让我不明不白的。”
也许是我的话让天君动了容,也许是别的什么,天君在沉默了好一会后,他轻轻开口了,他说:“魏枝。”
“诶。”
我连忙抬起头急急向他看去。
天君不在何时已经站起,他拖曳着那长长的衣摆,任由衣襟半敞,露出他那结实紧致的胸膛。
天君走到窗口,他望着外面的云起云落,过了一会,他轻声说道:“你说得对,我早就应该跟你说清楚。”
他望着外面的苍茫,淡淡说道:“魏枝,你在魏国,在妖境时,性格温软,爱笑,胆小,天真纯稚。”
他轻轻的,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到这里后,过了良久良久才继续说道:“……我一直喜欢的是那时的你。”
背对着我的这个男人,以一种疏离的,淡漠的,仿佛想了许久后才想明白的语气娓娓说道:“魏枝,你没有发现吗?自从你激发第二次血脉后,你已完全变了。便如换了一个人般,完全变成了另一个。魏枝,你不再是那个我熟悉的,喜欢的天真的魏枝了。你强大,跋扈,骄傲,狂妄,耀眼,魏枝,你与以前判若两人了!”
在一室凄清中,这个男人静静地对我说道:“而你我都知道,这仅仅只是你变化的开始。魏枝,越到后来,你只会越加狂妄,当你涅槃后,这天下间,再无一人一物可以入你凤目……”
他说到最后时,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是觉得他声音陡然一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和惧怕隐在其中。
不过,这种感觉只是昙花一现,转眼间,天君便还是天君,背对着我的这个男人,依旧冷漠无情。
看来刚才那感觉是错觉了!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我有无数的话,无数的想法,可所有的话所有的想法,到了嘴边,却全部哑然。
……他说得对,我这阵子,是变化太多了,是完全变化成另外一个人了!
我抬着头,茫然的,失魂落魄地看着他,呆呆看着他,我抿着干干的唇,声音嘶哑低涩地说道:“可,可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慢慢软倒在地,低着头,看着一颗一颗泪珠流到我的手上,我忍不住哭道:“可这些变化,不是我故意的。”
天君沉默了许久,他轻声说道:“是,我知你不是故意的。”
又过了一会,他说道:“可是魏枝,自始至终让我心悦的,一直是以前那个纯稚的你。”
我说不出话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地面,默默地流着泪,看着自己的眼泪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我却找不到辩解的话。
我流着泪,一直流着泪,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低哑地说道:“可我,不是故意要变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化,我也不知道这种变化的终点。
哽咽着,我泣不成声地说道:“可我,一直爱着你啊,我一直都爱着你,只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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