犒劳将士,战事中却是禁酒的。就好比如今,今日不饮,到苏州前怕是都没有了。”
“唔,这样,将军想得果然周到。”祁云归若有所思地点头,爽快的喝了一大口。
与此同时宋梨画听见坐在自己右边的那人殷切问:“既是如此,将军可否也分我一杯?”
陈韶眼珠都没转一下,拒绝得十分干脆:“不可。”
玉竹不以为意地继续问:“这是为何?”
陈韶斜睨着他随口道:“你年纪小。”
玉竹应道:“素闻将军少年英名,十五岁从军,阵前必先饮烈酒,掷盏于地再复挥戈,拼杀于阵如入无人之境,十一年未尝一败。我虽生于微末才智疏陋,亦不至于这般年纪连杯酒也饮不得。”
宋梨画却在旁边听得无语怔忡。贵妃家亲弟弟说生于微末你好意思么……为了喝点酒不至于吧?
陈韶瞪他:“饮酒伤身你懂不懂,上次是谁在我庆功宴上灌了两大杯兑过水的米酒,结果回去染风寒病了大半个月?”
玉竹缓缓摇头,“饮酒驱寒,若非那两杯,怕是要一整月才能好。”
至此,除却楚墨昔依旧眉眼清寂,一桌子人包括来侍茶的青瑶都抑制不住笑意。眼见陈韶一脸“我才没有这种谋士”的惆怅表情,青瑶俯身拿起一只杯子,斟上茶水摆在玉竹面前,盈盈笑道:“陈将军说得有理,小军师还是莫再执拗了。这是上好的杭白菊,你尝尝看。”
清亮的茶水上浮着纤细却润泽的花瓣,溢出淡淡的清香,与香料的味道交织含混,衍生出奇妙的气息。
他却看也不看,只浅笑道:“我并不擅品茶。还是先斟给宋姑娘和楚医官吧。”待青瑶给二人斟完,复又有些突兀地开口:“还有烦你把窗户打开。”
青瑶略微困惑,却还是依然走去推开紧闭的木窗,霎时包含了水汽的风灌了进来,衣上桌上立刻沾了点点水渍,仿佛空气都凉了几分。
祁云归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渐见繁密的雨丝——这种天气他开什么窗户?但他并未质疑,只抬眸看向陈韶,问道:“水路虽易行,亦容易为逆贼探知。我们此番奉旨南下,自然已肃清了数里内所有的船只,因而若有形迹可疑之船,可以即刻发现……但是船行水上,发现敌情易,防守却难。万一逢不测,不知将军可有应对之策?”
陈韶会意而笑:“哦,此事我早已虑及,无需担心。制定行军路线时,我已标记了每个防守薄弱的道口,并保证在这些地方军队离我们最近几乎汇合。船上七十兵甲亦精挑细选以一当十,足以抵挡敌人多时。我与副将已约下了联络信号,在每个道口都可即刻来援,确保万无一失。”
祁云归若有所思地微微蹙眉:“将军果然思虑精密周全,只是那些可能遇袭的道口……将军可否与我一看?”
“当然可以。“陈韶点头,又道,”玉竹,把标记的地图呈与祁大人。“
他叫着少年的名字,却并未有所应答,转眸看去,只见后者正皱眉以一种严肃而紧张的神情望向窗外,复又沉声道:“玉竹,你把地图拿出来——玉竹?”
“将军!”玉竹倏然起身打断他,抬手指向窗外,“将军看那是什么?”
陈韶侧身凑上去看,面色未变而目光闪动,众人起身望去,亦隐有惊异探究之色。
雨势愈大,江水翻涌,虽称不上惊涛骇浪,却已很不平静。然而前方水天相接的地方却隐隐出现了一叶小舟,随着流波浮沉飘荡。
因大船是逆水航行,那轻舟靠近得极快。现实视线末端的一小黑点,然后那晃动剧烈几乎翻覆的船身映入眼帘,有经过短暂的片刻,所有人都看清,上面有一个人。
那人是躺着的,衣衫不整,发丝散乱,全身湿透,双目紧闭。他躺在靠边一侧,一只手臂还伸了出来,如此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一边。
陈韶只觉得心中很难平静——他分明和玉竹仔细地查过,此片水域防守极为严密可靠,何以会放不明船只进来?!
风雨之中独乘孤舟,又什么东西都不带,必不是普通渔民……那么是谁?是否应捉拿他?
眼见轻舟已近至眼前,忽然狂风顿起,波涛汹涌激荡。
舟上人蓦然睁大双眼想要坐起,然而他只来得及挣扎着毫无形象地挥舞了两下手臂,大吼了一声“救我”就连人带船一起翻进了浩浩江水之中!
☆、救人
自第一眼看见那小舟,宋梨画就觉得,这事很不合理。
撇开莫名出现在不许进入的水域和风雨独行这些最明显的奇怪之处,她觉得更不对劲的是那人的姿势。
随意而衣冠凌乱地躺着,一只手伸出船沿,虽十分不雅但说成疏狂不羁倒也未尝不可。但她就是觉得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然而具体不对劲在哪儿……她又着实说不出来。
正琢磨着,一恍神的功夫,那姿态又忽然变得十分顺眼自然。他敞开的衣领,松了的衣带,以及被雨水浸透的每一寸布料上的褶皱,都显得无比正常,刚刚那别扭诡异的感觉荡然无存。
……可他明明一动未动啊。宋梨画只能解释为自己多疑,接着就是一声嘶喊贯穿过耳,再看时——
舟上人已整个翻了下去。
“将军,救是不救?”几乎在他落水的瞬间,两名侍卫立时冲到陈韶面前,齐声问道。
“救,当然救。你们速速把他捉拿上船!”陈韶道。
“是!”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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