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个假给他们回去走走亲戚串串门儿吧。
钱掌柜拱手谢过,十分过意不去,说他和红菱个把月不在,我身边没个妥帖人,使唤起来不方便。
我说无妨,“新找的姆妈看着挺精干,你们放心走,在家多住几天也无妨。就是跟田老板的局,劳烦钱掌柜务必要安排在个生意兴隆越热闹越好的酒楼,酒要柔一点不容易醉人的,还有,最好不要在晚上,最好不要是包间。”
不知老钱是否理解我的用意,反正他按照我说的办了。
澄州城最有名的望月楼,二楼拐角靠窗处,我、钱掌柜、田三七以及几个相熟的老板、掌柜碰了个头,吃吃喝喝说说恭维话,我做这回东,除了感谢田三七帮忙找宅子,主要还是为了买卖。他们是坐商,迎来送往,我是行商,走南闯北,都是为了利,他们需要我手里有货,我也需要他们手里货,我把牌晾一晾,诚意摆一摆,他们没有理由不上门找我谈买卖。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田三七就找上门儿来了,他专程来递帖子,要给我接风,顺便给我介绍买卖。
谈买卖好得很,不过我这心里头还是有点顾虑,“不如叫上嫂夫人一起,我这次还置了些胭脂水粉,顺便叫嫂夫人帮着掌掌眼。”
田三七嘿嘿一笑,“除了算账行,掌眼这档子事,她可不行,这阵子正好账房请假了,她忙得很,怕是不能成行了。她去不去其实半点无妨,这次的局,主要还有一位白老板,能跟他搭上,这今后的买卖,一准兴隆。”
哦,原来还有个白老板,听田三七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再聊不几句,田三七说家中还有事起身告辞。
我虚留他两句,他仍旧推辞,我便不再强留,堆了笑送他出门,顺便客套上一句,“那咱们就明日再会了,有劳田老板大老远亲自跑一趟了。”
田三七一听眉花眼笑,“武老板太客气了。忘记说了,我家就在隔壁,一抬脚就到了,咱们今后邻里邻居,你就别老称呼我田老板了,就叫我的表字廿一。”
三七廿一,我记得头一次听见田三七介绍自己表字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再听见,我倒是觉得田三七他爹,不是一般地——有才。
母老虎就在隔壁,我能不能赶紧搬个家?
不能,因为钱管家已经领着红菱回老家,没人替我张罗。
我只能挂着笑,“廿一兄,小弟晦之,日后就靠你多关照了。”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想起来,我,武昭,明明是个男的,怕什么邻居家的母老虎嘛。
☆、第三十五章
女扮男装,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
易不成容,转个性,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而且扮男装好处大大的有,我再也不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上哪儿就上哪儿,所以我已经扮上瘾头来了,除了撒尿的姿势改变不了,如期而至的月事阻止不了,其他方面,我绝对爷们。大老爷们看见我,总是要揖一揖手喊我一声武老板,小娘子们看见我,总是要羞羞答答半遮面。
所以,田三七家的婆娘就是提着菜刀到到我跟前,我也可以脸不红心不慌气不喘地说,嫂夫人,你误会了。
而且,照田三七的说法,田夫人忙着算账,根本没得空管他。
于是,我就很放心地赴约了。
天色半昏,望月楼上果然能望见月亮。
三楼雅间,田三七和我到得略早,因为是他做东,我又和他同路,他就捎着我早到了。
稍稍坐定,让完了茶,田三七又向我说起昨日提起过的白老板,“这位白老板路子宽得很,东街老字号馥香堂,他是大股东,他跟晦之兄一样,不常回来澄州,这回真是巧了,要是谈得拢,晦之兄手里的香粉香膏不就不愁卖了。”
我一向信得过老钱,他引荐的人哪怕看着不大靠谱其实也都还是靠谱的,比方说面前的田老板,要是真不靠谱老钱是绝对不会引荐给我的。香粉香膏这个买卖,我是头一回沾,但我不想做一锤子买卖,不然真是可惜了桃花村的大好资源。所以我十分重视今天的局,要是能跟多地都有分号的馥香堂攀上,桃花村的遍地桃花就等于是遍地银子了……
我表现出十分承情,拱手,“真是多谢廿一兄费心……”
田三七摆手说了两声客气,话音还未落毕,我就看见田三七的脸上突然放起了光,“呦,白老板来了!”那股子热乎劲儿丝毫不差看见亲爹,却是十分自然,半点儿不显做作。
身后有脚步声停下,来人的声音疏朗平和,乍一听竟有点耳熟,“田老板客气。”带着些许世故客套的意味。
田三七已起身揖手,我连忙也跟着起身。
回身,本该笑脸相迎道一句幸会,但我却僵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剩下心跳如雷。
面前,慕云轻微滞了滞,拱手,笑意晏晏,“在下白风清,见过武老板,幸会幸会。”
我亦抬袖拱手,唤他一声白老板,“幸会。”
让座,让茶,一番寒暄,慕云轻在我对面坐定。
我暗自平复。
想不到这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天地这般大,若说不是缘分,我怎会偏偏遇着他,可若要说我们还有缘,恐怕……
四目虚虚交汇,他看我的目光是陌生人初次相见当有的目光。这些年南来北往风吹雨打,我变了不少,尤其是从妇人变成了男人,我约摸着,他应当是认不出我来的,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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