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晕而已。”
李凌治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面色稍缓,“是真的无事才好,别是怕药苦。”
“自然是真的无事。”我颔首道,“其实,连药都用不着吃。”
李凌治皱眉,“你有伤在身,不吃药怎么能行?”
皇上金口一开,我不吃药肯定是不行的了。
只听李凌治朗声朝门外唤了声绿芜。
门吱呦一声开了,绿芜猫着腰进来,手里端着碗药。
缓了这么长时间,我的头终于不晕了,但看见绿芜放下药碗,转身就走,我的头又开始晕了。
喂呀,你这么一走,谁服侍本宫吃药,难道让皇上九五至尊动手吗?平日里的眼力见儿都去了哪儿了?
门页轻轻阖上,李凌治端起了药碗。
“还说无事,你的脸色又不大好了。”李凌治把药碗举在面前,拿汤匙搅了搅,白烟袅袅,丝丝缕缕。
“我……”我的脸色我解释不了,“不敢劳烦皇上。”
“又没有外人在,何须跟朕这般客气。”李凌治吁了口气,吹散了汤匙里的白烟,递到我面前来。
我……面露难色。
“还说不是怕药苦?”李凌治挑眉,“药是绿芜亲手煎的,也是她亲手端来的,朕特意叫她加了蜜,公主若是不放心,朕先替公主尝一尝。”
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药嘛,苦一点正常,又不会有毒。
“皇上~~”我连忙唤住将要挪开的汤匙,就了过去。天子喂药我已受宠若惊,再让天子试药我可担当不起,何况,还牵涉到放心不放心这个奥妙的问题。
我喝下这勺药,李凌治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些,“朕记得以前,公主也这样喂朕吃过药。”李凌治说着低下头搅弄汤匙。
陈年往事了,我记得,那时李凌治还是个眼神倔强而清澈的沉默少年。
“难得皇上记得。”我应承。
浅浅一匙汤药又递了过来。
已经吃了第一勺,这第二勺就不牵涉什么放心还是不放心了。
我于是婉拒道:“汤药还烫,不如等放得凉一些太平再喝,省得劳烦皇上。”
“不妨。”李凌治勾了勾唇,“朕不觉得劳烦。”
你不劳烦,可我难以下咽啊!
吃汤药这件事跟受死是一个道理,横竖都是死,一刀死肯定比一刀又一刀还不死痛快啊。
非得我拒绝得这么明显么,我婉笑道:“皇上,其实太平的意思是,等放凉一些,我一口气喝掉,苦一下就了了,这样一口接一口,劳烦了皇上,也苦了太平。”
“嗯。”李凌治点点头,把手上的汤匙放回碗里,又把碗放回了案上,递来一盅茶,微微笑道:“若白,朕说了,你心里有什么,就跟朕说什么,你说得明白,朕才听得明白,你我之间,要相互明白才好。”
“是。”我答应,温顺地低头抿了口他递来的茶,甜的,正好解苦。
“那么若白。”李凌治温声道:“你可还有别的什么话想与朕说,或是想要问朕?”
我想说的,昨晚已经说了,且说得再明白不过,可是说了等于白说,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我抬眸看他颜色,寻思着他想听什么。
李凌治挑了挑眉,道:“你就不想问问朕,刺客之事?”
唉唉,又是刺客!就不能不提这一茬吗?好不容易糊弄过去,李凌治又提起,我又开始坐不踏实了。
我心有戚戚,“听说刺客之事还在审理,莫非已经审出什么来了?”
“那倒还没有。”李凌治摇头,看向我,蹙眉,“公主心里是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我……我是做贼心虚,那两个刺客千万别乱交代什么。
李凌治默了默,道:“若白,朕的心思不想对你藏着,朕想叫你放心,心里不要有什么疑惑才好,此案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你且把药吃了,也叫朕放心些。”
李凌治递过来的药,不冷不热,正吃得。
吃完了药,又说了一时话,李凌治还坐着不走,而且连半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我忍了忍,又忍了忍,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要把昨晚的道理再拿出来提醒一番。
我坐起了身,委婉道:“皇上已经看过,太平真的没什么事,不如还是早些回宫,这样,大家都安心些。”
我自觉没说错什么话,可是我话音刚落,就看见李凌治的脸上凝结了一层阴云,仿佛快要下雨。
窗外,雨已停,蓝盈盈的天空倒映在清凌凌的水塘里。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想给小灵芝加戏23333
☆、第十五章
一只小麻雀划过窗口,留下几声啁啾。
李凌治皱眉,“朕在公主身边待一会儿,公主就那么不愿意?”
这这……误会!
我束手弯腰,正色道:“太平绝无此意!太平昨日已经说了,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况且,皇上昨日才来过,今日又来,说起来,怕是也有点说不过去……”
我这么说,也是怕他明天还来。
“原来公主也知道,还有说不过去这件事。”李凌治微微挑眉,道:“公主替朕倒是考虑不少,朕也忍不住想为公主考虑考虑,说起来,本来乌胡可汗之事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公主又去月夜送行苏将军,深夜拜会零陵王,就连苏太傅,也有一出双双遇刺,更不要提你府上一天到晚总有那么些各色人等来来往往……公主觉得说得过去么?”
我的头忽然又开始很晕,面色十分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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