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芙儿清了清嗓子,瞬间火气全无,毕恭毕敬:“是这样的馆主,我其实是想和你打听一个瓷器。但是我可以用打听这个瓷器的原因和你交换,这个原因是你绝对从旁人那里听不来的,这是一件全天下除了当事人只有我林芙儿知道的事情。”
阿禾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芙儿,突然觉得这个女人脑子还挺好使,从凤仙坊挖来自己这儿当个差,说不定还能从客人那套话。
林芙儿问道:“成交不?”
但林芙儿是女人。
“我数三声,你不说话就答应了。”
阿禾刚才心不在焉,还没反应过来,林芙儿一口气报完了三二一,一秒钟都不到。
“好,既然你答应了,我林芙儿说话算数,我先来讲为什么要打听这个瓷器……喂,你听不听?”
阿禾万般无奈的嗯了一声——你他娘的在我地盘,要讲就讲,难不成还要我塞起耳朵回避一下?
“那你发誓保密。”
“发誓。”
“这样不行。”
阿禾哭笑不得,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毕恭毕敬的清了清嗓子:“我李一禾发誓,若不保守秘密……”
环顾四周,随手抓来一根春卷,从中间折断:“就和这春卷一样的下场。”
伴随着咔嚓一声,红色的豆汁流了出来,这比喻还真是形象生动。
林芙儿满意的点点头,接过另一半春卷,放进嘴里。
这根好像比之前吃的甜了一些。
?
☆、第五章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何老头提来了一套红泥酒器和一壶刚烧沸的水。
阿禾一脸询问的打量着何老头。
何老头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笑得却还跟个孩子似的,回道:“老徐说他请的酒,有问题问他去。”
阿禾看了看何老头,又看了看一旁的林芙儿,算是明白过来了。
老徐这胖老家伙真是有心没处操,这下可给他等着机会了。
阿禾接过何老头手中的活,摆摆手:“没事你去吧,我自己来。”
待何老头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林芙儿才好奇的凑了上来。
阿禾手头的,是一盏红泥酒注子,搁在敞口深腹的温碗中。他将酒柱子从温婉里提起,铁壶中的沸水倒入温碗内,再将酒柱子浸在碗里,如此一来,柱子里的酒就能被沸水浴热得恰到好处了。
随着柱中酒水的温度上升,香气散了出来。空中像是若有若无的浮着一层迷蒙的水汽,林芙儿脸颊被熏有些热,身子向后靠了靠。
阿禾问:“能喝吗?”
林芙儿撸了撸袖子:“没问题。”
阿禾斟满两杯,林芙儿接过,潇洒的仰面一口干。
阿禾本以为林芙儿只是逞能,没想到她一口酒下肚面不改色,不由得竖了竖大拇指。
他不动声色的也一口闷下了肚,算是敬了她那一杯。
阿禾将两只酒杯又满上,示意她老酒后劲不是闹着玩的,慢点喝。
“咱不是来斗酒的,别晕的找不着北了,”阿禾挑挑眉头,“真斗你也不是我对手。”
阿禾一看就不是那种会吹牛的人,所以他最后这句,林芙儿是信服的。
林芙儿偷偷瞟了一眼阿禾,后者抿了一口酒后,勾去唇角的酒渍,厚实的手掌后头,轮廓清晰的下颌若隐若现。
她不由得脸一红,低头小口小口的酌自己的酒。
酒也来了,该谈事了。
虽然阿禾信誓旦旦的发了誓,但林芙儿依旧有些不放心:“我要和你说的这件事,是真的不能说出去。”
阿禾眼光一抬:“怎么,你不信我?”
阿禾一反问,林芙儿倒觉得是自己有些多虑了:“不,我就……强调一下……”
“说吧,什么事。”
“你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好。”
想了些许,林芙儿问道:“关于凤仙坊的坊主,你知道多少?”
之前,当林芙儿说这个消息只能从她那打听,况且除了当事人之外只有她知道的时候,阿禾就估摸着,此事十有八九和凤仙坊内部的人事有关。
没想到真的有关凤仙坊坊主,神秘的凤仙坊坊主。
“啊,舞天凤,听说沉鱼落雁,一顾倾人城啊。”
阿禾将空酒杯在指尖转了转,撇撇嘴,露出惋惜的神情。
“可惜了,没见过,也不知道多少。”
*
舞天凤在蓝城是家喻户晓的一个词。
这个名称的特别之处在于,它并不是某一个人的名字,而是凤仙坊历代坊主的共称。也正因为这点,舞天凤的身世年龄样貌,没有一样是恒久不变的。正是捉摸不透,望尘莫及,才更加若即若离,神秘动人。
将军坟前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舞天凤的各路消息便成了蓝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去凤仙坊消费的人们,也都期望着自己哪天能够瞅上坊主一眼,来日好和兄弟们吹牛。只不过一旦谁都想见,谁也就都可以声称自己见过。消息越走越歪,越走越不像样,甚至各种不堪入目的故事被写进了□□里流传着。
有关舞天凤的传闻中,不乏绘声绘色的。
有人说,舞天凤其实是道姑,白日洗妆拭面著冠帔,夜间卸发髻、摘道冠、入红尘。有人说,舞天凤的前身都是药婆,只有炼出最毒的虫蛊的少女,才有资格称为下一任舞天凤,当自己的毒虫被年轻药婆的新毒虫咬死后,便让位坊主,流落人间成为稳婆,为平民老百姓接生后代,以偿还年轻时积下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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