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见他这般,才放下帘子前去开门。当张信微皱眉头的脸映入眼帘时,霍启并没有多少惊讶,他反身关上了门,自然,对于昨夜之事他也不会主动提及只言片语。
倒是张信先沉不住气,他的视线先是往霍启身后一落,片刻后又收回,几次张嘴却没能成功讲出心中所思所想,霍启哪会看不出他的欲言又止,但霍启同洛青阳之事是私事 ,霍启不希望有人指手画脚,
“这是昨r,i你送来的军文,我大致看了看,军饷粮草上还需从长计议。”霍启虽贪恋与洛青阳的床上之欢,但对军中事物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张信显然也没能想到霍启已经将昨日送呈的军文处理完毕,他心中的话好容易鼓起一些进言的勇气,这下也因为霍启无可指摘的行为而消失了。
“怎么,昨夜军中可是有事?”
“未有。”
张信知道霍启这话说来便是给他一个提醒,将军不希望自己干涉他的私事,他本该到此为止,但张信心中许多话业已憋了许久,不说不快,斟酌片刻,最终他还是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将军,张信跟在您手下多年,一直对将军忠心耿耿,属下知道不该干预您的私事,但,但属下二度见您与世子居于一室,属下愚钝,不懂风月,却也能识得世子眉眼间对将军的爱慕之情。世子容颜姣好,韵致清贵,纵使属下这等愚人,也知世子风情无限 ,只是世子总归是男子,又是皇室宗亲,与太子关系密切。属下以为,将军于此事,需三思后行。”
对于张信识透自己与青阳间暧昧情事一事,霍启亦不藏掖,至于张信的顾虑,霍启何尝不能想到,只是张信不是他,又怎能知他心意。
他对张信道,“我知你忠心,但这件事我难以采纳你的建议。”
霍启从来都是知人善任,能纳谏言之人,他如此之快的否决下属的提议极为罕见,“如果一个人的心意能够轻易改变, 这份心意不要也罢,正是情意之坚,叫人欲罢不能。我对青阳的喜爱,无关男女,无关身份,更无关什么利益的考量。张信,我这一生颇为不顺,爷爷的离世与我的错过让我遗憾终身,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允许二次发生,洛青阳于我,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放弃他,绝不可能。”
张信难以想象,百炼成钢的将军也有如此浓情柔软之时,心中纵还有万千劝阻的言语此时也如鲠在喉,难以说出,
“将军,你…”
霍启抬手制止张信接下来的话语,转身望向身后紧闭的雕花房门,明明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却总能叫霍启眉眼之间卸下刚硬,变成绕指柔,
“青阳累了一夜,你下去吩咐府里准备早饭吧。”
张信见霍启如此举止,也知自己如何劝阻只怕也是无济于事,只拱拳到,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准备。”
“等等,还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张信转身继续等候吩咐,听见霍启这般言语,又惶恐地接道,
“属下不敢,将军有事,只需吩咐一声即可。”
“青阳此次东下江夏,你一路随行,定要护好他的安全。”
张信颔首,“属下明白。”
早饭备好时洛青阳早已穿戴好,霍启亲自将饭食送至他房内,洛青阳见霍启如此周全难免有些小得意,不免揶揄,
“怎么敢劳烦大将军为我送饭。”
霍启将米粥小菜布好,又将勺子送至洛青阳手中,洛青阳笑得愈发得意了,“将军如此殷切,我可受不得。”
说完他又好奇方才门外来的究竟是谁,吃了几个糕点后问道“方才来的是何人?”
霍启感受了粥碗的温度,见其适中方才将白粥推到洛青阳面前,“张信。”
“又是张副将?”洛青阳没曾想他同霍启两度云雨竟都被张信撞见,“那张信对你我之事,恩,有何看法?”
洛青阳问得小心翼翼,他心里担心的始终是自己与霍启的事不能叫霍启部下知道。霍启听他问话,不由无声叹息,未答青阳问话,反而转过来轻声问道,
“阳儿会觉得委屈吗?”
洛青阳搅拌米粥的动作一顿,他没能明白霍启的意思,一双含水的眸子懵懂地望着男人,问,“委屈?什么委屈啊。”
霍启将他手里的碗扣下放到一旁,而后半探过身,轻捏着洛青阳的下巴让他与自己的目光相接,
“我说,和我在一起时刻躲躲藏藏,无法光明正大,就连见我的部下也不能随心所欲,阳儿会觉得委屈吗?更叫我担心的是,或许以后还有无数的阻碍等着你我,阳儿会害怕吗?”
会,退缩吗?
洛青阳不习惯霍启这突然而来的严肃,他与霍启之间的情意来得猛烈,从小顺心顺意的洛青阳在面对这突至的怦然心动时,所做的依旧是顺着心意享受,可他又哪能不知,他与霍启的前方注定荆棘漫布,不会一帆风顺。
霍启见他不答,也不逼他,只捏捏少年挺巧的鼻尖儿,爱怜道,
“用早饭吧,方才不是饿坏了么?”
说毕便要收回搁在青阳下巴上的手,却叫洛青阳半途一把抓住。青阳握着霍启的五指,将其拉回下巴处,粉薄的唇在上面点下一吻,而后少年抬起那双水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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