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折子,扭曲唇角。
“怎能让他们得逞?”
白隐砚抿着嘴笑。
“督公倒有自知之明。”
符柏楠正欲回言,远处巡哨官一声长啸,嘶叫般的吼声,戛然断在一半。
火把灭了一只。
余光一动,符柏楠瞬间暴起扯过她。
【嗖】
车辕上扎了支流矢。
长鞭破空声刹那而起,光影来去,符柏楠放倒了两个黑衣。
他猛地一推白隐砚。
“进去!”
白隐砚不跟他多废话,没头进了车厢,迅速开始收拾散落的飞书瑭报。
马车四周围来厂卫校尉,可多数军众武艺不高,晚膳时又不多防备,等提起注意时,那黑点已蚜虫般以没头之势从暗影中蔓延过来,霎时吃倒了一大群人。
营火倒了四分之一,四周喊杀一片。
黑点还在更多地涌来。
乌衣对乌衣,符柏楠登高半蹲在车顶,长鞭鞭落四五个,寻到一个阶官样的兵士,跳下去揪住他大吼:“王宿曲呢!”
那阶官扶着盔,“王……王宿……”
“你们王将军!”
“王将军……将军他……”
阶官还是说不利索话。
符柏楠狠狠放开他,扭头冲符九许世修道:“去救王宿曲!”
“主父——”
“别废话。”他咬着牙关,“他死了咱们回京也活不了!”
二人迅速点头,顶着箭雨冲了出去。
符柏楠绕着车架和四周厂卫站成一圈,他们护他,他护车厢。
长鞭咻咻不停,涌来的黑衣多而急,符柏楠没空关注倒下的人,只是余光偶尔瞥见冲到他面前的人,被撂翻时灰白的脸。
林中怎么会藏着如此多的人。
黑点还在不断涌来,营火灭了一半了。
喊杀声更大,军士的哀嚎也更大。
事起到现在太过突然,不过一刻钟功夫,身前的炸伤开裂,符柏楠渐渐感到疲累。
双方都在不断的倒下,但明显打后手的军众不占上风。
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符柏楠深吸口气咬牙跃上车门前。
“阿砚!”
白隐砚立刻抱着包好的瑭报露出头。
“你说。”
符柏楠从怀中掏出一沓大额银票塞给她。
“你有功夫,自己先走。”
白隐砚干脆道:“好,我们在哪汇合。”
符柏楠道:“我需得寻着王宿曲,情势太急,若只我自己走脱,回京必死。”
白隐砚将银票一塞,随手捡了把剑跳下车。
“我去寻他。”
符柏楠一把拉住她。
“不行!”
不及符柏楠再言语,周围黑点忽然增了两倍,黑衣白面人叠人人挤人,不停地向马车四周围来。
营火已灭了三分之二。
情势已不得多言,白隐砚亦转身加入了战局。
刀剑交驳光影瞬息,打了一阵,众人不觉间边战边退,白隐砚很快察觉到这些人武功并不高,她几招之内便可轻松取胜,可她不擅取人性命,人数又太过庞大,轮番消耗,总有吃不住的时候。
白隐砚格开一刀,余光瞥见符柏楠有些灰败的面色。
她心绪一顿,两剑挡开面前人,点足提气,欲后撤半步去寻王宿曲。
可她忘了。
他们是边退边打的。
☆、第三十七章
耳畔长风呼啸。
身躯一时失重,白隐砚的脑海中是空白的,剑脱手时,她甚至还在想王宿曲的事。
身后山林静谧,面前喊杀通天。
实地远了两分。
风还在耳边。
又远了一分。
蓦地,一个黑影踩崖而跃,背映着火光看不清面孔。
他近了三分。
又近了。
“白隐砚!!!”
巨大的冲击猛然阻住她下落之势,白隐砚腋下一疼,被兜在衣服里。长鞭尖刺挂住断崖边尖石,鞭拉着他,他拉着她的衣领。
“你他娘、你干甚么?!你跳甚么?!”
符柏楠睚眦俱裂,冲她大吼。
“你不要我了吗!!!”
话未落,白隐砚怔住,符柏楠却似无所觉。他剧烈喘息着,扭头四望寻找落脚点,他现下体力耗尽,根本无法把她抛上去。
鞭头的倒刺不可能永远勾住崖沿。
他试着收臂向上去,身子一动,血从他下体的伤口呲出来,溅到白隐砚衣服上。
她看见了。
“你别——”
“闭嘴!”
白隐砚方开口,符柏楠憋着气咬牙道:“我要……拉不住你了。”
“……”
白隐砚不知自己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她轻笑着,甚至有些调侃地换了句话。
“看出来了。”
断崖并不极高,可底下郁郁葱葱尖顶尖,全是料峭山林。
白隐砚仰着头道:“符柏楠,你要是放了手,我做鬼就缠着你。”
崖顶上一个素白人影闪过,下一秒,长鞭忽然松动。
随着一句咬牙切齿的求之不得,两人猛地掉了下去。
符柏楠反应迅速,反手抱住白隐砚抽出短剑猛插在峭壁上,火星四溅中剑尖不断磨短,下落被刺耳的尖锐阻拦。符柏楠寻势奋力一跃,堪堪落在一截突出的平台上。
紧拥的两人都松了口气。
崖顶更远了,辽长而焦急的呼唤声传来,符柏楠紧揽着白隐砚抬起苍白的脸。
“那群小子估计要吓疯了。”
白隐砚亦抬首。
“赶紧上去吧,这儿不稳泰。”
符柏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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