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连片纱都无,露出张脸来想要勾引谁呢?”
“你又不是不知她家,她祖父腿上的泥巴还没洗干净呢。”
“不懂女儿家的珍贵,露出张脸来让别人瞧了去。”
“……”
珍珠几个大丫头气得够呛,听声儿,不是知府家的小姐又是谁,还有些低品级的文官家的姑娘。
珍珠竖起眉毛立时要去骂人,玛瑙一把揪住,朝在前面走的六六努了努嘴,“看着小姐先,今晚这么多的人,别把小姐给弄掉了。你还没怕没空收拾她们?”
好几天没出门,六六下了车眼睛都朝着街边的热闹转去,一心在盘算等会要买甚样的灯,吃甚样的小吃,压根没听到那些话语。
一只顶上不时冒着烟花的走马灯吸引了六六的眼光,六六几步走了过去,问:“这灯要价几何?”
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拿了这灯,“钱搁这里,我买了。”
六六的眼睛睁得溜圆,看看谁敢跟她抢东西。在晋中谁不知她是永平伯家的千金小姐,出门在外,别个谁不是捧着她的。
珍珠在旁悄声道:“是武知府家的小姐,跟她那个装模作样的娘一个模样。”
“当真?”六六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她娘那么贤惠的人怎么做出毒害庶子的事哩?莫非她娘的贤惠是装的?”
“你——”武小姐指着六六,旁边的一个男子拉过武小姐,对着六六拱手道:“陈小姐,此言差矣,家母禀性善良,如何做得出那种毒辣之事?坊间流言不可信也。”
武公子手摇湘竹骨扇,修身长立,只是那眼儿偶尔觑着六六头的红宝。
见状,六六轻轻摇着手中金线绣牡丹团扇,脑袋了跟着晃动了一下,瞬时,头上的红宝好似天上的星宿闪了一下。武公子看呆了眼,六六团扇遮面咯咯笑道:“公子何不在家设宴,大家见你们家母慈子孝兄恭弟友,流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很是,很是,谢谢陈小姐指点。”武公子低头作揖道。等他再抬头时,面前已不见六六的影子。
武小姐发着脾气,“哥,你被那野丫头给迷住了。你别想让她进我们家门,你知道不?晋中没有人看得上的人,你竟然去捡来?你要人家不要的东西?没出息。”
“我心中自有打算,别坏了哥的好事。”武公子施施然地走了。
武小姐气得直掐身边丫头的手心,直掐得那丫头手心渗出血珠子,她才住了手,拿出帕子擦了手指尖的血迹。
武小姐出了气,脸又是贞静贤淑的模样。
不过须臾,好些官家小姐都听到风声,陈家小姐故意不戴帷帽就是想趁着中元节在挑夫婿呢。于是好些官家小姐见着六六装着不认识,直接绕着道走,有兄长的小娘子们不停催着快走,就怕六六中意了她们的兄长。
可这一切在没开窍的六六眼里,却道这群小娘子可怜,成日窝在家里,没见过世面。一个中元节就把她们兴得连招呼也来不及打一个,赶着要去玩儿。
珍珠等人听了六六的话,不知道是该哭好呢还是该笑好。
一路上,六六挑了好些小灯,在河边人少的地儿,放了灯,也让丫鬟婆子们挨着放灯。
逛了半宿,六六是心满意足,几个大丫鬟甚少陪着六六出门闲逛,这会一个个个的累坏了。回到院里侍候六六梳洗后,很快地躺下入睡了。
望仙台,夜先生盘腿席地而坐,面前一柱香燃尽,子时至。夜先生跃起沿着望仙台飞舞一圈,十根指尖冒出滴血珠,一一弹开,血珠散在望仙台四周。立时阴风阵阵,鬼气森森,随着夜先生的起舞慢慢汇聚在夜先生
周围。舞毕,夜先生复盘腿席地而坐,对着月亮念念有词。旋即,面前星盘升起,夜先生双臂一指,两股裹着浓重阴森黑气的红光托着星盘直冲月宫。
京郊破庙处,天一支楞着两条腿儿躺在地上,手中拿着一葫芦酒往嘴里倒。忽地,夜空中黑雾升起。天一冷哼,“竟是个不怕死的。”
扔了葫芦,天一立马盘腿而坐,双手合什,嘴里颂着不知名的经文。一息过后,黑雾不见淡反而更浓厚。天一皱眉,掐指一算,叹道:“竟是万鬼怨恨阴气,罪过,罪过。”
天一自知不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之前坠落的妖星裹着血色在万鬼怨恨阴气的护送下升了空。
汤测也于院中查看这一切,见妖星犯进帝星,周围的天空笼罩着黑雾。
汤测合什祈祷,“大周的先君们请保佑我大周不被邪秽所侵。”
是夜,子中,六六忽地惊醒。听到动静的玛瑙立马翻身起来问:“小姐,可是要喝茶?”
六六摇摇头,披上外衣,出了屋子站在院中仰望着夜空。空中有颗星在冉冉升起,好似有所感应,六六缓步往后院走去,那里有处高高的无顶亭,是因六六想看得远远的,陈茂闵特意为她所建,亭高过房脊,四周栏杆围绕,头顶是夜空。
六六来到此亭,于亭中打坐,闭目养神。不过片刻,禄存骤然大亮,并射出一圈又一圈的金光,慢慢地金光聚集一起,变幻着形状,时而如金条,时而像金元宝,时而宛如金鱼,时而若金珠,最后幻成朵朵金花往京城方向奔去。眨眼间,朵朵金花散入那团黑雾,黑雾立时退去,然快刺穿那颗妖星时,却有些后继无力,朵朵金花垂落。但没有黑雾的护卫,妖星被帝星的光芒四射,摇晃几下,如线一样直直坠落。望仙台上的夜先生哇地喷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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