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认真地说:“折釉,这话我只对你说一次,以后也不要再问。”
肖折釉也正色起来,郑重点头。
“江山易主未必民不聊生,皇权永固未必国泰民安。这天下谁做天子,影响的是皇权。”
肖折釉怔怔望着霍玄,慢慢消化他的话。她甚至因为惊讶而微微半开着嘴儿,瞧着有点傻态。
“回去歇着罢。”霍玄又敲了一下肖折釉的头,转身往房间走去。其实他不应该对肖折釉说这句话,十二年,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这十二年,他是陛下最忠心的臣子,是他的刀,他的左膀右臂。可是他还是对肖折釉说了。
肖折釉眨了一下眼睛,追上霍玄,默默走在他身边。
临分别的时候,肖折釉忽然笑了,说:“折釉以前倒是没发现将军这么有钱,随手就是一个十万!”
“我的,日后还不都是你的。”
“什么?”肖折釉踮着脚仰头望他,没听清。
霍玄却改了话:“我说,回去早点歇着,明日一早就走。”
“晓得了!”
若如今在位的皇帝是肖折釉的父皇,她听了霍玄的话恐怕就不是这般心态。只因当年她父皇暴毙之后,她的各位皇叔从四面八方涌进皇城。短短十日光景,那龙椅已经换了七人。而如今的皇帝,肖折釉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不在意改朝换代。
甚至因为这一世小户贫家女的经历,让她明白百姓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
但是霍玄对肖折釉说的话到底是在她心里掀起了巨大震动。她走回房中的时候,脑中还在不停想着霍玄的那句话。
直到眼前银光一闪,一柄森寒的银刀架在肖折釉的脖子上。
肖折釉来不及惊呼,一只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
第45章
见霍玄进来,正在清算账目的归弦急忙起身。
霍玄抬了下手,道:“不必多礼。你身上的伤还未好,理应在明定城休养,只是这些账目一直由你来做,一时之间无法交给别人。”
“属下的伤已经不碍事了,多谢将军。”归弦坐下来,“假的账目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还有些详细的地方,需要等到了沧芮州根据实际情况再添加。”
霍玄点了下头,翻看着摊开在桌子上的两份账本。一本真的,一本是要呈上去的。
这些年,没有战事的时候,霍玄借口远离老太太的唠叨向圣上请一些闲差。可霍家老太太虽然嘴巴不饶人,却是最心疼霍玄的,哪里会真的逼霍玄。定元帝考虑霍玄这十几年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也很愿意将一些肥差交给霍玄拉拢人心。可是定元帝怎么也想不到这正好给了霍玄明目张胆搬空国库的机会。
就连霍玄刚刚答应给李大人的那十万两,也不过是在这次修建行宫的经费中划出的一笔罢了。
归刀匆匆归来,禀告:“将军,灾情一事已暗中传给景腾王。”
霍玄将账本放下,问:“景腾王可起疑?”
“依属下之见,景腾王只会认为是李大人传的消息,断然不会怀疑到将军身上。”
十二年。
如今朝中遍布霍玄心腹,无论文官还是武将。他明面上手握盛国大部分兵权,而暗地里他还有很多外人不知的兵马。征战时的收缴,和办差事时动的手脚,如今国库中的钱银正如流水一般流进他掌中。
似乎,只差一个契机了。
霍玄无意于这个江山,可他无法原谅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待他如子的人,在他出生入死为他打江山的时候,害死他的妻女。
无数次,霍玄看着定元帝和气的笑容,想要伸手捏碎他的脖子。可是霍玄不能,他只能恭敬称臣。盛令澜的死让霍玄所有的年少轻狂一并死去,他要熄掉所有失手的可能,他要护住身后的亲人。他还嫌只是杀了定元帝不够抵消这份仇恨。
他一定要把定元帝从龙椅上拉下来,毁掉他所有在意的一切,踩他入泥,剥其皮抽其筋剁其骨,让他体会何为生不如死。
“什么人!”归刀冷喝一声。
一支箭射入房中。
归刀越出窗户追去,归弦将绑在箭上的布解下来。
“想要救你女儿,沾桥山一见。”归弦愣了一下,“什么女儿?”
霍玄猛地抬头,他转身疾步走向肖折釉的房间。远远的,他就看见肖折釉房间的门开着。绛葡儿和绿果儿昏倒在地上,肖折釉不见踪影。
“原来是表姑娘!”跟过来的归弦变了脸色。
霍玄抬手,从归弦手里接过绑在箭上的布。这布条是从肖折釉的裙子上撕下来的。霍玄慢慢眯起眼睛,他好像又看见肖折釉站在他身前仰着头对他讲大道理的样子。
“知道沾桥山是什么地方吗?”霍玄问。
归弦想了一下,皱着眉说:“据属下所知,沾桥山是一个土匪窝。”
霍玄阖着眼,沉声道:“去查沾桥山里的土匪和袁金龙的关系。”
归弦立刻明白了霍玄的意思,道:“属下这就去办!”
肖折釉被马颠地五脏六腑都要碎了,她抓着马背上的鬃毛以防跌下去。在她身后的女人挥着鞭子打在马肚子上,将马跑得飞快。
到了沾桥山,袁兰五跳下马背,又把肖折釉拉下来。脚下的地面是黄泥地儿,铺着大大小小的石子儿。肖折釉脚步不稳,勉强站住,隔着薄薄的一层绣花鞋鞋底,她还是觉得脚心被硌得生疼。
“大当家的回来了!”十多个土匪跳下来,打量着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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