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谨深掀开了被子,半坐起身来,声音中带着不堪其扰的烦恼:“我叫你老实些,不许乱动。你一点也没有听。”
沐元瑜以为把他吵醒,她是知道一些他从前身体弱,睡眠不好,很需要安静,就有点紧张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现在不动了,殿下你睡罢——”
“沐世子。”
朱谨深并不要听她说什么,已经向她这边倾身过来,于黑暗中,依据她的声音找准了她的方位,温热的吐息在她耳边,低而压抑地问:“你是以假乱真乱久了,真错觉以为自己是个男人,还是以为,我不是个男人?”
沐元瑜:“……”
什、什么?
“都不是啊——”
她糊里糊涂地答,她对自己的性别认知可准,也当然不可能误解朱谨深的。她其实没在想他的问题,因为他这么忽然凑过来,而她先前被他的出声吓住,手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她的全副精神都放在自己的手上了,这要被发现可太丢脸了——显得她简直像个变态,大半夜自己摸自己什么的。
“殿下,你不是困了?”她试探地道,“快睡吧。我也很想睡了。”
快移开吧——就算要说话,起码让她把手抽出来先,这样也太尴尬了。
朱谨深脸黑如这夜色。
他觉得他受到了很大的蔑视。
当然,也可能是他的忍耐到了尽头,而神智昏烫,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能找出放任自己的理由。
“你想睡?”他忍耐不住地,先在她耳下咬了一小口,“我不想了。”
沐元瑜发出一丝轻嘶,他正经用了一点力气,咬痛了她。
她尊称也不记得了,直接道:“你干什么呀——”
“嘘。”朱谨深道,“小声一点,右手给我。”
沐元瑜无语:“……”
她似乎明白朱谨深怎么了,但又不敢确信,就算想怎么样——这会儿要她的手干嘛?
她心跳如鼓,为难又结巴地道:“我不太方便,你,你让开一点。”
朱谨深冷静了一点:“——什么不方便?”
他又没要看别的,要一只手也不行?
沐元瑜无法回答他,只能伸出“方便”的左手直接推他,挣出一点空隙,然后把右手,咳,抽了出来。
她右手是以一个扭曲的姿势隔着棉被被压着,已经麻了,再不抽出来,她也要撑不住了。
“你……”
朱谨深忽然明白了,他猜到她先前动来动去是在干嘛,所以他才隐忍不住,但他不知道——她的手一直在里面。
沐元瑜甩着麻痒的手递到他面前,一边倒抽着不舒服的凉气一边疑问地:“嗯?——嘶。”
她又被咬了一口。
直接咬在了唇上。
然后一只温暖比她大上一些的手掌才覆上了她的手,摸索着,顺着衣袖探进去。
须臾后,一把匕首被摸出来,微微启开一点,塞到她手里:“你不愿意,就像那天一样。”
而后朱谨深像是终于交代完毕,再不含糊,也不犹豫地,吻了下来。
温软的唇碰到一起,生涩而毫无章法地,丝毫不比她那天的一撞高明,但隔着棉被,两人都很快互相感觉到了彼此剧烈的心跳。
沐元瑜根本握不住手里的匕首,松松地从她掌缘滑落,难得她还有一点警惕之心,撑着又把捞回来,把启开的匕鞘按回去。不然要是不留神压上,酿出血案来,那是冤极了。
朱谨深在她唇上辗转,从唇角到唇珠,仔仔细细,似有无穷乐趣。
沐元瑜渐渐有些难以自已,下意识去揽住他的肩膀,他还穿着中衣,隔着一层手感矜贵柔软的布料,能分明感觉到他下面肌肤散出的热意——
朱谨深的动作忽然停了一下,然后在她耳边低哑道:“叫你不要乱动。”
他微微直起身来,把她的手拉下来,都笼着塞进她的被子里去,居然还不忘把那把匕首也摸到了一起塞进去,然后又替她把被子往上拽了拽,严严实实地给她盖好。
才重新压下来。
沐元瑜:“……”
她不太开心,感觉到了被嫌弃。
“殿下什么意思——”
她一开口不要紧,朱谨深吻进了她唇里。
湿润的唇肉碰触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朱谨深根本管不到她在说什么,像一个优秀学生一样无师自通举一反三地学会了深吻。
舌尖互相碰触到的一刻,一股战栗自脊骨直窜而上,是直达灵魂的快乐。
“你怎么这样甜……”他喟叹,这一句可能说出来了,也可能只是在心里闪动了一下,他无暇分辨,也不想分辨。
夜色正静正凉正好,而他沉迷不醒。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似乎舌尖都已发麻,而乐趣没有丝毫减退。
他耗费了此生中最大的意志力,终于说服自己不能继续,埋首到她颈边平复呼吸。
沐元瑜也借此空档把自己飘到天边去的神智抓回来了一点。
她得坦白跟自己承认:那什么,感觉很好。
非常快活。
虽然又总有点喘不上气,她今晚好像一直被这事困扰。
想一想,她觉得自己也好像需要说点什么,就红着脸,悄声道:“殿下,你也很甜。”
“——乱夸什么。”
朱谨深呛了一下,轻斥一声,但声音中没有什么斥责之意,倒是又侧脸亲了亲她的脖颈。
好像有许多话想说,但又似乎不需要再说什么。
沐元瑜倒是找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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