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捂眼!但是鼻子怎么办!好吧,到最后,只能一手捂鼻一手捂眼了……
奥兰多捏了捏眉心,一把扯下椅背的银狐皮毯搭到沃夫身上,音色如冰裂:“给我遮好……”
黑发青年轻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还是将那狐狸毛毯子紧实地裹好自己上身和某些关键部位。
餐桌两边的船员收回高度注目礼,彼此对望互使眼色,特别的意味深长……
喔——直到此刻,大家才洞悉为什么他们长年不近女色的船长要把狼人带上船的原因了。
餐毕。
奥兰多特别吩咐所有船员留在餐厅,开个简易会议,因为他有一件重要大事要宣布。
环视一圈,长方形的樱桃木餐桌边上,从头到尾依次坐着的是是船长,船长助理、掠夺者、突击队员、航海士、侦查员、海象员、船医、水手领班、水手、舵手、清洁工……职位和座椅的划分非常鲜明。
助理胖达坐在奥兰多的右手边,在收到来自长官的眼色指示之后,他飞快地从挂在椅背后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纸,一支钢笔,推到奥兰多面前。
奥兰多用小指指背叩了下那张纸:“众所周知,我们的上任厨师长阿巴斯已经下船回去希腊,现在急需一名新任厨师长去顶替他的空缺职位。本船长向来尊崇民意,你们都喜欢吃中国小姐做的料理,那我就让她担任我们下一任的厨师长。”
噢——餐厅里一片欢呼雀跃,不同的帽子在半空中飞舞,称颂船长决策明智,每个人都朝船长右手边的东方女孩投去热切的目光。
“咳,”奥兰多清了下嗓子打断满桌喧沸的人声,看向秦珊:“你随便讲两句吧。”
秦珊还没经历过这种场合,感受到两边炙热的注视,她非常紧张,紧张到憋不出一个字,双手交叉在围裙上绞啊绞了一分钟后,她才使出中学英语课堂上的自我介绍固定句式:“埋念幕一子秦珊……呵呵呵……”接着一个劲笑场。
呵呵呵,一桌凶神恶煞的肌肉佬看到新任的小厨师长笑得那么甜那么傻,也赶紧善意陪笑。
“算了,”奥兰多露出恨铁不成钢的嫌弃神情打断她,将黑色钢笔套拧开,递给秦珊:“你可以签字了。”
“不行,我还没说完呢,”秦珊握紧那支笔,决定说点有意义的,她长吁一口气:“大家好,以后就和你们一起在船上生活了,希望可以和睦共处。今天特意做了一道火辣辣的料理,是希望今后咱们船的绑票生意越做越红火,此外,就是为了监督自己不要新官上任三把火,要一直为大家做出不失水准的佳肴——”
话毕,女孩深深鞠躬,在一片雷动的鼓掌声欢呼声里,她在契书右下角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名字——
“秦珊”
硬笔行楷的,中文。
……意外地受到欢迎呢,爸,妈,我真的顺利活下来了,还在这艘几乎要至我们于死地的海盗船上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回忆起许多片段,秦珊鼻尖发红,力透纸背地收完最后一个勾折,刚要把契约书交回奥兰多手中,视线却意外撞见纸张中央两条最新增加的海盗守则。
“第十三条,全船人员权力同等,不必把新任厨师长看做女人并对其有优待。
第十四条,严格禁止对新任厨师长产生友谊以上程度的感情。”
秦珊立刻收手,用钢笔尖尖指住最后一条,质问奥兰多:“你这是干嘛?”
奥兰多略微挑眉:“感激我吧,船上就你一个女人,虽说身段偏男性了一些,但此举也是为了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说完就把一纸契书抽回。
秦珊来回转动着钢笔盖:“船长是不是也要完全遵循守则上的内容?”
“当然。”奥兰多不再看她,环视着两边的所有船员,跟着他们一起象征性地,但又非常敷衍拍了两下掌。
秦珊皱着鼻子,气鼓鼓地坐回自己的厨师长专属座。
奥兰多拎起那张契书,对光看了右下角两眼,秦珊,真是复杂又诡异的汉字书写……
不过,他应该能记住了。
新成员的加入,以及新成员还是个妹子让这群粗壮的海盗们异常兴奋,餐厅晕黄的灯光里,他们用木质杯桶装载着满满的朗姆酒,举杯相撞,酒水四溅,雄性荷尔蒙铺散在酒香深处,让人无法抗拒。
所以秦珊也半推半就地小小地喝了那么一杯,她不是酒鬼体质,一点点酒精都会很快让她从脸颊红透到锁骨,弱小的中国人只能不好意思地喊着借过穿越人群,跑去甲板上吹风。
奥兰多正在首座摩挲着自己的透明高脚杯,那里面盛有前段时间秦珊亲手酿造的米酒,他略微呷了一口,甜醇的气息一下子流淌过唇舌,润泽满口腔,滚落进喉咙。
他在高脚杯的倒影里瞧见了少女离去的倒影,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女孩已经推门走了出去。
蠢货又在到处乱跑,鬼使神差地,奥兰多从椅子里起身,也跟在她后面出了舱。
不在视线里就会不适应,好像对方天生就应该驻扎在他能看见的地方才算对得起他。
走上甲板,夜风凉丝丝的吹面而来,昏暗的夜灯里,奥兰多看见秦珊站在船舷栏杆边,风将她的裙摆都灌鼓,她的头发飘散在脑后,漆黑得几乎能融进夜幕。
她两条胳膊搭在横杠上,如同月光一般洁白发亮。
奥兰多索性倚在墙边,远远地站着看她,他突然间觉得,距离能产生美这句话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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