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唤来秋玉服侍她沐浴,阿容闭着眼睛坐在浴桶里头,心中很是怀念三哥哥热热的内力,她方才又蹲过一道,腿又有些酸,现在三哥哥不在身边,她只能寄希望于这温热的洗澡水能叫她舒服些。
“公主,您今儿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阿容的衣裳是秋玉脱下来的,上面还有些干了的汗渍,往日再蹦上跳下也没有出这么多的汗,也不知道三皇子带她干什么去了。
说实话,秋玉心里头是有些埋怨三皇子的,害得她担惊受怕的,自家小主子不能怨怪,她只能去怨那个三皇子。
阿容眼睛没有睁开,从水里头拿出小手来,拍了拍秋玉给她浇水的胳膊,“秋玉姐姐,今天险些害了你和小舟舟,是阿容的过错,秋玉姐姐你千万不要同母妃说起这事啊。”说到后头阿容溜圆的眼珠子哀求地看着秋玉,上挑的眼尾被热水熏得微红,秋玉好似被烫到了一般,竟然不敢直视阿容,她看着别处,直点头。
“公主,奴婢向来听您的,但娘娘是玲珑殿的主子,公主若与她对着干,就算她是您的母妃,也讨不着好啊。”秋玉这是在劝阿容离谢昀远些,听珍妃的话。
她今天着实吓坏了,娘娘扫过来的眼神寡淡,看不出什么意思,却叫她觉得有刀子在身上刮。
阿容没有回应,只道,“秋玉姐姐,帮阿容按按背,有些酸。”
一时间净室里只有水声,秋玉劝说不成,只有默默动作。阿容的皮肤娇嫩,秋玉抹了一层香脂,十指灵巧地按捏。阿容心里嘀咕:怎么秋玉姐姐没有热热的内力呢?
是夜。
谢昀将枕边的包裹提起,此时天色已黑,冷宫那片更是寂静寥落。照理来说,这云霞殿外左右三丈之内应当有宫人守夜才是,谢昀却没见着人,唯有哭号声阵阵传出。
冷宫是帝王遗忘的角落。
谢昀轻巧落地,瞥见下人房里的灯火橘黄,也不耽搁,闪身就进了偏殿。主殿是先帝时期一名太妃的居所,她已经得了失心疯。
云妃听门口有了动静,柔声喊道,“是阿淳吗?阿淳原谅云儿了?”她的话里有些少女见情郎般的快活。
从没有人唤皇上为“阿淳”,这两字好似云妃的专属,她唤他阿淳,将那些个外人都隔了开去,多美好。
她本是武学宗师李通的小女儿,被先帝选为太子伴读,爹爹教导太子的时候,她在一旁作陪。那个时候连皇后都不知道是哪家贵女,更别提后来那些嫔妃婕妤。
谢昀没有应声,径直走了进来,上一次见母妃是在房顶上,他揭了一片瓦,看见母妃在屋里摩挲着父皇赠她的簪子,口中喃喃低语,谢昀心里冷热掺半,无声无息地回去了。再上一次……那是隔世的记忆了,模糊得叫人看不清。
谢昀看着母妃,眼神几分怜惜几分哀叹,他冷心冷情、惜字如金,但在母妃面前,也只是一个儿子罢了。
“母妃。”
然而,云妃眼里却真真切切闪过一丝短暂而浓重的失望,她在想,为什么不是阿淳呢?
☆、弱者见欺
“是昀儿啊。”
阿淳曾唤她云儿,也不知他见到自己儿子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冷宫之中的她。云妃耍了些心思,谢昀是她生命的延续,她央着皇上赐了这个名,不过是为了和她谐音。
谢昀突然觉得,果然,今天应当是白来一趟了罢,但他还是问出了口,“母妃想出宫吗?我已经安排好了。”
云妃睁大了眼,不敢置信,“昀儿,怎么能出去呢?”
“我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只是即刻便要出发,母妃有什么要带的,快些收拾罢。”谢昀将包袱打开,摊在桌上,“银两和新籍都已经备好,现在京郊一处宅院住上一段时间,待风头过了,会有人领母妃下江南,在那里,母妃可以开始新生活了。”
这是他重生以来一直压在心头的事,既然回到了过去,就要将母妃救出来。父皇根本没有翻案的打算,与其让母妃一直等下去,不如让她重新开始生活。
云妃的眼里烛光摇曳,杏眼圆睁的模样瞧着竟有些天真,“昀儿,为什么要出去?你说的地方阿淳找得到吗?”
谢昀沉默下来。
“阿淳找不到我怎么办?昀儿,母妃不想出去,这里挺好的,样样齐全,站在屋顶上还可以望见御书房旁边的大榕树。昀儿,你父皇总有一天会明白,这后宫里最无辜的人是我,最爱他的人,也是我……”
云妃将包袱折起来,拉过谢昀的手,“母妃绝不出宫,昀儿休要再提。”说到最后,云妃已面露不虞。
谢昀反握住云妃的手,他真想将后来的事情告诉她,她口中的阿淳再也没想起来她,他们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情感在帝王的眼里比不上珍妃的一颦一笑,告诉她云霞殿将倾覆于一场大火,等到他权柄在握,孤身立于紫宸殿时,却觉得满目苍凉。
半晌,云妃终于想起来细看谢昀的模样,她眼中欢喜,感叹道,“昀儿生得越发俊俏了。”
她凑近了些,目光一寸一寸落在谢昀的脸上,“昀儿这双眼生得真像他,也对,若是像了我,就没有气势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谢昀的鼻梁,有些骄傲地道,“不愧是我李展云的儿子。”她这时候才有些江湖儿女的豪气。
“母妃,我回去了。”谢昀却将云妃的手握住,拿开,放下。他已经想好了,母妃要等,他就让她等,只是最后,他一定会送她离开,哪怕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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