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这一代有五个男子,除了刘姨娘所出的长子谢长松,还有二房曹氏所出的老二谢长枫和老四谢长桦,三房杜氏所出的老五谢长林。谢长歌亲弟弟谢长栩排第四。谢长松和谢长枫二人同岁,只相差几个月,三年前的春闱二人一同参加,谢长枫高中,而谢长松落第——这是刘姨娘经常责骂谢长松的原因之一——如今谢长枫已经出京到了地方做官,谢长松只能参加下一次科举了。
科举在即,刘姨娘又是那种性子,谢长松的压力肯定特别大。谢长歌记得,这一次科举似乎谢长松仍是落第了。
谢长松忙道:“谢妹妹关心。”似乎是感受到了谢长歌的善意,谢长松背稍微放松下来。
清砚把茶端上来,谢长松端起茶啜了口,抚平内心的心绪,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妹妹,我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与你……”
“什么事?长兄尽管直说。”
咬咬牙,谢长松站起身来,道:“我是来替姨娘和丽娘向妹妹赔罪的。是她们糊涂,冒犯了妹妹和母亲。”谢长松向谢长歌施礼,“她们已知错了,还望妹妹宽宏大量,不再计较。也盼望妹妹能在母亲面前多替她们美言几句。”
谢长歌暗自叹气。刘姨娘和谢长怜怎么可能服气知错?只是为难她这个哥哥当和事老了。
“哥哥说的哪里话?不过鸡毛蒜皮的小事,妹妹怎会挂在心上?至于母亲那里,哥哥放宽心,母亲也不是小气之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罢,以后不必再提。”嘴上如此说,谢长歌心里却不怎么看好,毕竟她和谢长怜之间的事还没完,就算谢长怜不找她,她也会去找谢长怜的。谢长歌只好在心中默默说声“抱歉”。
谢长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是我多心了。”他再次施礼,“多谢妹妹。”
待到谢长松向谢长歌告辞时,谢长歌让人把糕点打包:“我没记错的话,长兄比较喜欢红枣糯米糕吧?正巧我房里才做了许多,长兄带点回去吃吧。”
谢长松眼睛亮亮的:“多谢妹妹。”
谢长松刚离开不久,潋墨把帘子一掀,气鼓鼓地走进来,珠帘被她甩得乱晃着滴滴作响,清砚跟在她身后。谢长歌知这丫头气性大,不由好笑道:“这又怎么了?谁敢惹我们的潋墨生气呀?”
清砚用手肘撞了潋墨一下,示意她收敛一点,这才恭恭敬敬道:“方才茶庄的人来送茶叶了。”
谢长歌点头,道:“可是送茶的顶撞这丫头了?”
还没等清砚回话,潋墨冷笑一声道:“我还巴不得是那送茶的顶撞我呢,总好过有的人吃里扒外,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脸!”
清砚无奈瞥潋墨一眼,潋墨这脾气在主子面前也不收敛,幸好主子性子好,不追究,要是碰上一个脾气暴躁的,潋墨可有苦头吃。她将事情娓娓道来:“今日送茶的将茶叶给了管茶的王喜,可巧被五小姐撞见了,五小姐便说想要些回去。潋墨说要等小姐同意,王喜却擅自做主将茶叶送出去了。当着五小姐的面不好说什么,在她们离开后潋墨便说教了王喜几句,王喜回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才把潋墨气着了。”
谢家泼天的富贵,由管茶也专配一个小厮便可见一斑。
“你何苦给那竖子说好话?回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呸!”潋墨扬起头,学着王喜趾高气昂的样子,“哟,潋墨姐姐在主子身边伺候这么久,还真当自己是半个主子了?五小姐身份不知比你高去了多少倍,你也敢不给人家要的东西?再说了,以前五小姐又不是没要过茶叶,咱们小姐哪次没答应,哪次没有给?偏偏这次你要从中作梗,破坏小姐和五小姐的情分,不知道是何居心呀!”潋墨啐了一口,“眼巴巴赶上前去献媚讨好,也不嫌臊!人家愿不愿意正眼瞧你都说不准!明明是咱们院子里的人,偏偏要去捧别人的臭脚……”
清砚听得她说话越发不成样子,忙喝一声,潋墨不情不愿地住了嘴,也知道自己没了体统,心里又气又羞,眼泪如金豆子似的啪嗒啪嗒就往下流。
谢长歌啼笑皆非,道:“好啦好啦,我这苦主还没哭呢,你倒先哭了!把眼泪收收。”
潋墨吸吸鼻子,没再流泪,眼眶红红的。
谢长歌吩咐清砚道:“你找个人去把王喜给我喊过来。”又对潋墨道:“你先下去收拾收拾,弄好了再来,免得到时候在王喜面前丢份。”
两个丫头都下去了。清砚找了个洒扫丫头办事,回到谢长歌身边,道:“小姐是要惩戒王喜么?”
谢长歌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笑了:“是啊,总得让底下人瞧清楚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心想,长兄前脚才走,她后脚就要找谢长怜麻烦了,出尔反尔也太快了,唉,罪过罪过。
☆、立威
清砚觉得自家小姐是真的变了。若是以前的小姐,是不会在意这些事的,什么好东西被谢长怜拿了也不计较,像泥菩萨般任人拿捏。
谢长歌垂眼,她想,死过一次的人,才能看得清楚啊。过去的她,一直顾念着姐妹情意,想着都是血亲,谢长怜想要什么,给了便是,她也不稀罕那些物事,没必要为了为这些伤了情分。现在的她却很通透,给或不给,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也不会改变——一直淡薄,还不如没有。若是予取予求,反而会助长她的野心,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既然重生了,有些事,总要有些不同,不是吗?
没多久王喜便来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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