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站起来跟出去。裴益站门外,跟我爸妈说:“姑姑姑父,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视线穿过他们来看我:“裴裴。”
我没等他说完,转过头,指着门口的那袋垃圾说:“妈,我顺便下去倒垃圾。”
老妈说:“哦,好啊,难得你这么勤快。”
我弯腰拎着垃圾走出去,穿过裴益去按电梯。他又跟我爸妈道别了两句,然后拖着行李箱走到我旁边。
电梯门打开,到进电梯,到下楼电梯门再打开,我们俩没有一个人说话。
垃圾站在出了楼右拐二十米的地方,我自己走过去,再倒回来的时候,裴益却还站在那里。
“裴裴。”他叫我。
我跟他隔着两步,抬起头看他。裴益又走近过来,“你生气了?”
我心里是不高兴,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低头解释:“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只是我觉得,工作上的巧合也没有什么好特意说的。”
我沉默几秒:“可她毕竟曾经是你女朋友,你们在一起三年多。”
他抿了抿嘴巴语塞,我又道:“而且那时候你很喜欢她的。”说着觉得鼻子好像有点酸,我赶紧低下头。
他沉寂了几秒:“好,那我以后尽量不跟她做一个项目。”
“你可以选吗?”
“我尽量要求。”
我看着他,裴益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脸:“别生气了,要不你骂我。”
我撇撇嘴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骂你……”
他的嘴角浅浅地挑了一下,静了几秒,我说:“我们老师让我参加夏季市大学生运动会,我明天要去游泳馆训练,你能陪我吗?”
他犹豫了一下:“好。”
我说:“可你要去公司加班,对不对?”
“没关系,我跟他们说我有事。”
我摇摇头:“不用了,你还是去加班吧。”顿了顿说:“我不是你们单位的,但我也想理解你。”
裴益静了静,低头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吓得往一边躲:“让我们家熟人看到怎么办……”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我抬起头,又犹疑了一阵,说:“如果当初你没有出国,你是不是就不会跟你前女友分手了?”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轻声地说:“没有什么如果。”
我上楼的时候,老爸去洗澡了,老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回来说:“你送裴益去打车了?”
我嗯了声,也走到一个单人沙发前坐下。老妈说:“怎么样,有没有跟你哥聊出什么?”
我装傻道:“聊什么?”
“不会吧,他跟我们不说,跟你是同龄人也不说啊?”老妈皱着眉道:“前几天你表舅妈还突然打电话跟我聊天,叫我帮她注意裴益最近有没有什么情况。”
我没话说,直勾勾地盯着电视,老妈在旁边八卦道:“你爸刚才还跟我说呢,裴益跟那女孩子几年前在你们院里挺出名的,成绩都那么好,人又漂亮,俩人特别登对。分了多可惜啊,能撮合回来最好!”
我转头过去:“妈,那我呢?”
老妈莫名道:“你什么?”我闭嘴不说话,老妈眯着眼看了我几秒,唉声叹气地:“你啊……我也不知道到底哪样的人能看上你,我也发愁着呢。”
我低头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回房间去了。
第二周回学校,就迈入了四月天。
学校里开始飘着漫天的柳絮,跟下雪的时候有点像,不过对于我这种过敏体质的人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那天我挠了一晚上,突然想起好像宿舍里有药,翻箱倒柜了一会,找到药和叶泽林之前写的那张“医嘱”,按指示服了下去。
一周匆匆而逝,周末的时候,我没回家,本来只是因为周六下午我要去学校体育馆练游泳的,但筱晴闫菲又约我周日下午一块儿去看樱花,我想了想,觉得裴益就算要加两天班,周日晚上也总该有空见我一面,就答应了。
周日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坐公交去那个樱花公园了。
去了之后,我们就后悔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大家看樱花的热情很高涨,不仅某个中部著名的大学被挤得人都恨不得爬到樱花树上去,我们这个市政公园也被老老小小围得水泄不通。而且可能是因为今天是休息日,所以人尤其地多。
在人群中挤着走马观花了一下午,速度极其之慢,逛完整个公园的时候,已经五点一刻。
坐车返回学校之后,筱晴和闫菲都趴在床上不想动。我本来也累得在位置上歇着,想过一会给裴益打电话的,但视线忽然扫到架子上的几本书,隐约记起那是很久之前为了写刑事诉讼fǎ_lùn文借的。我拿出来一看,今天竟然正好是最后一天,再不拿去还就要产生滞纳金了。
我只好又背上包出门去图书馆,筱晴在后面喊:“你去哪啊裴裴?”
我说:“我去趟图书馆。”
筱晴惊呼:“你还有力气去自习?体育健将果然跟我们不一样!”
“还书而已啦。”
“那你顺便去东门那边的茶餐厅帮我打包一份干炒牛河好不好?”闫菲说。
筱晴也附和着:“我要一串烤鱿鱼和海鲜捞饭!”
“那家店有点远啊……”我为难着说。
“反正你身强体壮!”筱晴鼓励我。
“……”我无奈,又想了想:“可我也不确定,万一等会裴益找我,我可能就没那么快回来了。”
闫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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