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正好是他想要摆脱的,却又不舍得舍弃的一部分。
少女情怀总是诗,面对叶辰朝英俊的面孔、温文的气质,十二三岁的我很难不对这样的人动心。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他的身上,而我却得不到相等的回馈。我当年,是暗中许了芳心,而他约莫没有。
感情这种事,是极难说的。
皇嫂和皇兄,是感情来得正正好,他们是相爱的。
而我与叶辰朝当年,只是我暗恋他。那时候我们俩年纪都还小,先皇赐下圣旨,我是求得其索,他约莫是……不舍同甘共苦的小伙伴离去罢。
我越发觉得悲哀。
承认自己的一厢情愿,是很难的事情。连这我都敢于承认了,还有什么难事会困住我赵宝臻的呢?
到现在,我都不肯定,叶辰朝是爱着我的。
我对他的爱,也在这几年的功夫消磨殆尽,看来我与他终究只能有缘无份啦。
不知道为什么,想通了这一节的我,还有点轻松。
历代皇后史,都有教如何做好一个皇后,却没有一本书能够告诉我,怎么做叶辰朝的妻子。
我只能照本宣科地爱他。
这样也很好。
这样够好了。
帝后之间不止是夫妻,也是君臣。
皇后之位,高于众妃嫔,是妻,却也是臣。
是臣,偶尔也会有不臣之心。
做你想做的,儿女情长这种事……
我看了一眼醉酒中的叶辰朝。
——儿女情长这种事,也该搁浅了。
☆、第二十八章
叶辰朝枕着桃花香,却好似睡着了。
我与他贴得极近,他呵出的热气,打在我的酒樽上。微微泛红的桃花酿,被他的气息带起涟漪。
这里极静,我与他方才的对话好像都不曾存在过。我似乎还能听见时间流动的声音。
我悄悄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他还在安睡。他生气时会皱得连在一起的眉头现在舒展开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微眯,长长的睫毛偶尔有一点颤动,不知道是不是有风拨动了他的睫毛。看起来俨然安稳地小憩了。高挺的鼻梁,往下是开心的时候笑起来有梨涡的脸颊——他总是担心梨涡的存在会影响到他皇帝的威严,所以常常强忍笑意化作嘴角一个淡淡的微笑;再往下是上薄下厚的唇,笑起来是极标致的。
我伸出手去拿着他手里握着的酒樽,微微抿了一口他饮过的玉楼春。
酒味醇厚,绵绵的涌上来,后劲却源源不断。只一口就让我浑身发热——这是大皇兄最爱的酒,我和叶辰朝是两个渣渣,大皇兄一日能饮两壶,叶辰朝只能饮两杯半。
我一口足以。
还是桃花酿好喝。我晕晕的将叶辰朝的酒樽放下,又喝了一口桃花酿。登时浑身就暖和起来了,我微微闭上眼,一只手稍微撑一撑额头,在暖风中还有些微醺。想起什么似的,我欲将叶辰朝的酒樽重新塞入他的手中,打算营造出一种我与他不相干的假象,刚触碰到他的手,就被他一下子捉住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将酒樽拂了下去,发出哐当的响声——
与我十指相扣。
他竟是没有睡着,眼神有些迷蒙,执起我的手,轻轻印下一个吻。
我醉后有些茫然。却觉得体温有一点升高,头晕晕的,像是枕在晒透阳光的棉花上,不觉也要歪在他身旁,他半睁眼眸将我望着,然后对我露出一个极亲近的笑来,“臻娘。”
“嗯?”我懒洋洋地回道,他勾唇笑。“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
“看星星?”
一句简单的话就将我震醒。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晴空万里,莫说星月,连云都没有。
“你喝醉了,来人呐,纪谷——”
“我没醉!”他瞪大眼,委屈道,“你都跟皇兄一起看星星看月亮,怎么不和我一起赏花赏月赏晚星?”
“可是……”这是白天呐。
“没有可是!”叶辰朝道,“一会儿就晚上了!来人!”
刚刚打断我叫人来的是他,现在叫人来的也是他。
皇帝心,海底针。
皇上叫人来,伺候的人赶紧有条不紊地走了上来。也不知道他们先前都藏身哪里的,玉奴也乖乖巧巧地站到我身边来了。
看着叶辰朝不同往日的模样,她对我露出了一个笑,我悄悄mī_mī地扯过她来,哭笑不得的道:“他喝醉了,现在跟小时候似的,吵着要看星星看月亮……”
玉奴听了简直想笑,赶紧低下头去。
“纪谷,架梯子。朕要和皇后上屋顶去!”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叶辰朝现在的模样极具欺骗性,他走路一没有跌跌撞撞,二是说话思路还很清晰,三是喝酒也不上脸,现在就和日常吩咐是一样的。
我觉得有必要阻止一下,毕竟我是个孕妇,上屋顶这种活动太不适合一个孕妇的设定了。
“皇上,”我扶着肚子,特意做出腰很累的模样,“妾身有些不方便呢。”
万没想到他定定看了会儿我的肚子,脸上露出一个羞赧的微笑,一点都不像小时候那个温和的辰哥儿,也不是平日里威压的皇帝,他害羞地一把抄起我,打横抱起,吓得我赶紧抱住他的脖子,万一摔下去可不得了!
他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纪□□,“还在等什么呢?”
纪谷赶紧命人去找梯子,我急了道:“你放我下来!大白天的这像什么样子?若是叫大臣们知道,可就贻笑大方了!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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