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唐缓板着脸一言不发地朝前走,钟晹绥便放慢了步子跟在旁边,时不时侧头看向唐缓的脸。每至此时,唐缓便会加快脚步,将钟晹绥甩在身后。
三次过后,钟晹绥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唐缓的背影,再次跟上去时打趣道:“阿缓妹妹,这是怎么了?”
“谁是你妹妹!”唐缓瞪了他一眼,大声反驳道,惹得路人纷纷朝着二人看过来。
本是她不假思索的一句话,钟晹绥却认真地想了想,才点头道:“阿缓说得对,若是如此,我便没法娶你了。”
唐缓闻言顿了脚步,霍地转身,“谁要你……”最后一个字尚未落下,却被钟晹绥伸手捏住了嘴唇,听他肃了表情正色道:“阿缓之前可是应下了,别的事都好商量,唯独此事万万不可反悔。”说罢,才松了手,将唐缓冰凉的手攥进掌中,牵着她朝前走去。
唐缓嗤了一声,却不知为何瞬间消了气,跟着钟晹绥行至路口处时,恰好遇到空地处有班子在表演影子戏,幕前已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唐缓踮着脚看,却没看到里面情形,钟晹绥见此,牵着她的手挤到了前面去。
此时演出的是一出爱情故事,唱腔音韵缭绕,极是动听。白幕上映出的影子栩栩如生,直叫唐缓跟着众人一同叫起好来,只是演至后来,却是一出悲剧。待最后缠绵凄婉的乐声落下,唐缓已红了眼圈,钟晹绥此时难得有些后悔,早知是悲情结局,便不会叫她来看了。
人群散去时,钟晹绥拍了拍唐缓的头,温声道:“戏中唱的皆是人杜撰出的故事,如何叫你这样伤心。”
唐缓低低地应了一声,揉了揉眼睛道:“一会儿就好了。”
前面不远处便是那日曾去过的书屋,想起那一幅署名酆麟彧的春景图,唐缓心中更加酸涩,她抬头直视钟晹绥的眼睛,声音中带上了整颗心的热度:“你需记得,无论你到底是谁,我都最喜欢你。”
这一句话直直戳进钟晹绥心底,似乎将他略显寡淡的过往皆变成了蕴藏希望的等待,他不顾旁人的指点顺心而为,将唐缓紧紧抱入怀中,声音带上了些喟叹:“傻姑娘。”
唐缓额头抵着钟晹绥的肩,好一会才轻声道:“我才不傻。”
钟晹绥闻言低声笑开,拍了拍她的背,道:“是,是,我的阿缓,是世上最聪……”
后面的话未能说完,唐缓便如他之前一般,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唇,他也不急,满眼笑意地看着唐缓,唐缓只觉先前要流出的泪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去,她松了手,跺了跺脚道:“你真烦人!”
钟晹绥看着她迈的飞快的步子,心情极好地想:这姑娘倒是比从前爱撒娇了些,这当真是件好事。
午时,唐缓在酒楼吃的有些撑,她左手拎着梅子糖和金桔团糕,右手抚着肚子,有些无奈地想,为何人吃饱了便想睡觉呢。
钟晹绥见她有些没精神,便带她回了宫。唐缓此刻十分想念偏殿里那张宽敞的床,前面再转过一个路口,偏殿便不远了。
此时,斜里突然有一个黑影蹿出,朝着唐缓的方向冲过来,钟晹绥下意识地挡在唐缓身前,那黑影便直直撞在他身上,然后便听“哎呦”一声,那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待看清来人模样,却是一四五岁的锦衣男童,面团一般的包子脸此刻皱在一起,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人。
钟晹绥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唐缓有些好奇地瞧着他,却见那男童看到钟晹绥身后的唐缓后,径直扑了过来,抱着人便不放手,口中叫道:“阿姐!”
唐缓见此,不由意外,她伸手轻轻推了推那包子脸,道:“我不是你阿姐!”
那孩子闻言却抱得更紧,唐缓无奈,只得哄道:“你若松手,我便给你吃梅子糖。”
包子脸眨了眨眼,稍稍松了手,声音极软:“阿姐可不能骗潼儿。”
唐缓取了三颗糖放到包子脸手中,“你莫不是被骗大的?”
包子脸拿了糖极是开心,他对唐缓招了招手,唐缓俯了身,那包子脸便“吧唧”一口亲在了唐缓脸颊上。
唐缓有些哭笑不得,却见钟晹绥有些不悦地将人拉开些,道:“三皇子,男女有别,不可如此无礼。”
“可是父皇说,潼儿还小。”包子脸有些不服气。
“你父皇没说过,凡事要从娃娃抓起吗?”钟晹绥说的极是严肃。
钟晹绥话音刚落,却听不远处有人噗嗤一笑,朝着几人的方向缓步走来,包子脸忙朝来人小跑几步,唤道:“太子皇兄!”
却见来人一袭素色便袍,玉冠束发,行止间温谦如玉,叫人不由想到四月的暖风琼树,鲜妍至极。唐缓心道,这便是穆玥深吗?
几人互相施了礼,穆玥深道:“阿缓姑娘可是痊愈了?”
唐缓不曾想到,他竟问起自己来,却听钟晹绥已经开了口:“劳烦殿下挂念,阿缓已无碍。”
“如此便好。”穆玥深眉眼间的笑意不多不少,“父皇母后极宠潼儿,他性情也活泼些,若有冲撞,还望见谅。”
“无妨。”
穆玥深带着穆玥潼离开时,那包子脸朝着唐缓摆了摆手,大声道:“阿姐再见!”说罢偷瞄了钟晹绥一眼,然后马上转回头去。
唐缓见此不由笑出声来,却见钟晹绥面色自若地催促道:“走吧。”
唐缓回了偏殿后,不知是不是因为疲倦,午睡睡去将近两个时辰,睁眼时已将至晚饭时间。她去正殿寻钟晹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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