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伤,看着唐缓的脸色,想问却并没有开口。
唐缓将左手往回缩了缩,钟晹绥蹙着眉头,不知怎的将她缩回去的左手又拽了回来。钟晹绥这一下令唐缓猝不及防,她左手整个纤细苍白的手腕都露了出来。
手腕上狰狞的伤疤便这样落入眼中,除却割绳子误伤的血痕,另外两道叠在一起的旧伤直叫人触目惊心。一道,是救人时解毒落下的,四月谷主下手一点也未留情;叠在上面的另一道,唐缓实在不想回忆。
她将手腕挣出,钟晹绥却似突然回神般握住了唐缓的双手,脸色有些苍白地问她:“你的记忆里,真的不曾遇到我?”
唐缓轻蹙起眉头,反手拉住他的手,将那宽大衣袖拂开,望着一双看起来不曾有过一丝瑕疵的手腕,坚定道:“不曾。”说着,放开了手,任太医给她包扎伤口。
钟晹绥在旁边看着,发现无论多么深的伤口,上药时她都不曾吭过一声,连多余的表情都不曾流露,他不由地撇过脸去。
上过药,唐缓已疲惫至极,她在满室的安神香中睡去。梦里再次听到水巳打趣她道:“小木头,你为何要用这上好的崖柏雕一只母鸡?”然后,那张脸便融化在了火中。
她已经快要记不起他的样子了。
画面一转,林玉将一串青铜风铃系在檐下,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这下不会再做噩梦了,阿缓你睡个好觉,过几日我们一起出谷去。”
她听着如他嗓音一般好听的风铃声,笑弯了眼。彼时她想,中了毒又如何,林玉说带她出谷,她今后的日子一定好过在瞿如宫。
可是后来她被那个官家小姐推下了断崖,而林玉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只将她一人留在如地狱一般的日子中。
像谎言一样的诺言,它有多虚假,她便有多恨他。
心中念着恨的同时,眼角却有泪珠滚落。
模糊间感觉有一只手拂过脸颊,将那泪水轻轻拭掉,唐缓在那指尖的暖意里再次沉沉睡去,一夜再无梦。
第二日她起得很晚,窝在被子里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才起身,十年来,她从未睡过这样踏实的觉。
王府里准备的衣衫都是崭新的,侍候穿衣的小丫头见她浑身上下套的跟过冬一般,不由地瞪圆了眼睛,虽然当面没有说,却不知背地里要怎样讲了。
唐缓没什么胃口,早饭基本没动便撤了下去。她如此体会一番,她只觉瞿如宫的规矩还是远及不上这里的,有时就如东施效颦一般。
接近午时,钟晹绥才回到府中,听闻唐缓早饭未进,便径直过来找她。
“今日天气不错,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随我出去走走。”
唐缓心道,她如今还能有什么事,无外乎等死罢了,却还是顺口问了句:“去哪里?”
钟晹绥似想到什么,满脸笑意道:“去枫林街的寻记烧□□。”
钟晹绥近日变的笑容甚多,与初见时的疏离相比如变了个人一般。唐缓听他说起寻记烧鸡,便知他定是想起了上一次在医馆中的试探。
明明这人最后还说晏城没有寻记烧鸡来着,看来又是骗她的,她看着那张此时想揍上一拳的脸,心中嘀咕道:“没事笑那么好看做什么……”
***
寻迹烧鸡并不单单是一个铺面,而是一座酒楼,据说在晏城中名号很响,招待的多是达官贵人。
唐缓坐在雅间里,听钟晹绥这样说完,停下了喝茶的动作道:“如此说来,我算是沾了你的光。”
钟晹绥又是一笑:“你若是这样想,当然是可以的。”
唐缓呵呵干笑两声,却听对面之人突然出声问她:“不知阿缓芳龄?”
唐缓被问得一愣,这对她也是个够新鲜的问题,见他问的严肃,便知他定是看到了手记上的十年之限,她心下不由一叹,面上却故作得意道:“今年二十有八,算起来,应当年长你许多。”
钟晹绥见她如此,无奈打趣道:“这样年老的姑娘,不知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唐缓一时间被噎的没话说,却听那人继续道:“我看了那几页手记,中了君子阵活不过十年。”
她知他本意,无非是想知道她的十年还剩下多久,却只得故意曲解道:“今年芳龄双六,这下可够年轻了!”
钟晹绥心下叹气,却不再追问,恰巧此时小二来上菜,此番便顺带得了许多赏钱,眉开眼笑地出去了。
唐缓用筷子戳着躺在盘子里的烧鸡,小声鄙夷道:“心眼儿还挺多。”
钟晹绥给她夹菜,笑道:“十二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快多吃些。”
唐缓听他说的一本正经,一时间不知应该生气还是怎的,只得低头尝了一口传说中的寻记烧鸡,果真是名不虚传的味道,钟晹绥见她如此,便一直朝她碗中夹菜,唐缓起初吃的高兴,只是筷子动着动着,却突然停了下来。
见钟晹绥不解地看向她,唐缓突然坐直了身子,诚恳道:“你其实不必如此。今日,你请我吃了一次烧鸡,万一他日我想吃他们家别的烧鸡怎么办?”
钟晹绥被问的愣了愣,认真想了想后道:“寻记只卖这一种烧鸡,别的菜色倒是一般些。”
“哦,怎么这么不懂创新,早晚得黄铺……”
钟晹绥因她这话弯了眼,却听她继续道:“如果从来不曾尝过还好,如今知道了它的好味道,今后想吃却吃不到该怎么办?”
钟晹绥目不转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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