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顾作言,眼前的他也正饶有兴趣地望着我。我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人的脸皮要厚到什么程度才可以这样自然地对人提出如此不近人情的要求还没有半分惭愧之意。我不满地鼓着脸,落地镜里投射出我的模样像极了发怒的河豚。
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也为了不至于被眼前的人牵着鼻子走,我借着喝咖啡的时间,让我数个疑问在脑海中快速地过了一遍。但是,咖啡的苦涩却很是超乎了我的意外,让我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我咂咂嘴,无奈地道:“我以前对你的话深信不疑,可现在却不是了。你让我去接近曹遇安,我也调查了;你让我去查曹遇安,我也查了。可是你看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我始终相信,坏人不管有多大的能耐,总是会露出马脚的。但是曹遇安过了那么久都找不出任何的破绽,我相信他不是演技太出色,而是真的没问题。”
我知道对面的人正在考量我这些话的可信度,但是他眼神里闪烁的光芒却分明告诉我,他并不相信我的判断。我低下头,认真地用银质的小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杯中的液体:“而且我如今就快要同他结婚了,我再这么暗中替你打探消息心里难免觉得内疚。除非你可以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不然我也不清楚我是不是还要继续帮你。”
明明是完全意料之外的情况,可是在顾作言的脸上既看不到失落也看不到震惊,相反的他仍旧像大多数时候那样事不关己地淡淡笑着:“哦?所以你打算告诉我你们夫妻同心,你原来的那些正义感、使命感都要一笔勾销了?”
他很了解我,一开口就能正中我的命门。而我每次也非常的配合,每说必中,从来都做不到他那样云淡风轻。我摇头:“不是我变了,而是我觉得茫然了。我不是不想帮你,可你总得拿出足够的理由来说服我。”
顾作言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我以为这是他内心焦灼的表现,却没料到几下以后,坐在深厚的一名绅士却突然端着鸡尾酒杯坐到了我和顾作言的身边。他一面礼节性地向我们递出名片,一边煞有其事地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我的情绪也渐渐从最初的惊愕变成了了然,原来顾作言方才的举动是在向自己的同伴传递某种信息,而对方接受到这种信息以后便会立刻现身,这让我对于“间谍”这种特殊的职业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看起来,顾作言们平时所要面临的处境比我想象中要精彩许多了。
那个循声而来的男子自称姓魏,全名“魏郭嘉”。我没由来地想到卫子夫,这个西汉著名的皇后的一生和她的名字一样,为子为夫。所以我能够肯定这个“魏郭嘉”用的肯定不是自己的本名。但是他的思想却借着这个名字很好地表现出来,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为国家”的真实写照,只是希望他的这条路不会走得艰难。
他见我犹自在思考,便很是主动地同我攀谈:“朱小姐,很感谢这段时间以来你对抗战事业的支持和付出。你或许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的工作非但无法顺利开展,从某种角度而言几乎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所以………”他突然停下来安静地注视着我,那恰到好处的安静正显示出他的严肃与认真:“请你不要再妄自菲薄,也请您郑重考虑刚才的话。”
我可以义正言辞地拒绝顾作言,可是这位魏先生的话却有一种魔力,叫人无力拒绝的的同时又会情不自禁地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我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变得柔软起来,而原先强硬的态度也和语气一样缓和下来。
我颇为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我刚才的口气是不太好,可我并不是完全不想再同你们合作的意思。我想您也应该知道了,我马上就要和曹遇安结婚了。他在你们的眼里可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边和日本人暗通款曲,一边做着伤害祖国和人民的事情。原来……原来我也曾经怀疑他,可是过了那么久我却连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不管什么事情总要有凭有据,我实在找不到曹遇安叛国的证据,我想我总不能无凭无据地就去怀疑我的未婚夫。”
魏郭嘉想了想对我的话表示赞同:“我明白你的处境,所以不会勉强您做任何的事。但我想要你一个答案,如果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曹先生确实与日本特务机关存在合作关系,你会不会愿意继续帮助我们继续搜集情报?”
我并不直接回答他,却是反问道:“可这样一来我岂不就是亲手把他送入了监狱?”
魏郭嘉微笑着将背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的姿态显示出他内心的审慎与紧张,绝非刚才见面时的那种轻松心态了。他沉默了几秒钟突然笑了起来,一张脸喜笑颜开的,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朱小姐还真是有意思。不过您要这么说我还真是无力反驳。本来我们的工作就是又辛苦有危险,还不见得有好的回报。就像你说的,你替我们做了事,说不定还把自己的丈夫给搭了进去,对自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可是怎么说呢,要是人人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话,自然就不会有人投身与革命的洪流之中,日本人也可能真的用三个月的时间就灭亡了中国。所以,我想说的是,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本来就是需要人的勇气和无私,你之前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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