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七微微蹙眉:“有几处十分可疑。”
顾西楼便道:“什么地方可疑?”
李御史这才意识到原来顾西楼问的并不是自己,他暗自打量着白七,心里止不住冷笑,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个小姑娘能看出什么东西来?他才不信。
“你看这里。”白七指了指地面,“据小道童所说,他们进来的时候看见张掌门面朝下趴在这里,且后心有掌印。”
“这不是很正常吗?”李御史不屑道,“说明张寰宇是被人从背后偷袭,一掌毙命。”
“首先,张掌门的武功很高,想要一掌将其打死,需要很深的功力才行。”
“萧寻的内功你是知道的,”顾西楼沉吟道,“如果真是他的话,不是没可能。”顾西楼虽然与萧寻是好兄弟,但这一点他相信白七也能想到。
“可是问题在于,”白七微微一笑,“一个大活人被人一掌拍在后心打死,随即正面扑跌在地上,那他会是哪里着地?”
李御史不以为然:“当然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顿住了。
“没错,他的脸会着地。”顾西楼也意识到了白七话里的含义。
“李大人,如果是你面朝下摔倒的话,会发生什么事?”白七将目光转向李御史。
李御史皱起眉:“会流血。”
“不错。”白七淡淡道,“只要是一个大活人,面朝下摔倒就会磕到鼻子和嘴唇,必然会流血。”
“你的意思是……”
白七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而有力:“我怀疑,张掌门在摔倒在地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只有死人在面朝下摔倒的时候才不会流血,因为他的血液已经不会流动了。
李御史思索了很久,终于点头道:“你说的很有可能。”
“这是疑点一,”白七接着道,“还有第二个疑点。”
“是什么?”
“灯笼。”
李御史一头雾水:“什么灯笼?”
白七走到门旁,指着地上的蜡滴道:“这里有蜡油的痕迹,上面没有什么灰尘,是很新的蜡迹。”
“那又如何?”
“假使这几滴蜡油是生日宴当晚留下的,那么留下它的人会是谁?”
“很简单,如果这只灯笼是张寰宇自己的,那他就无需放在门外。”李御史胸有成竹,“这必然是凶手带来的。能在半夜进入张寰宇的房间杀掉武功高强的他且不惊动任何人,一定是张寰宇极为熟悉之人,如今看来应该是萧寻以深夜造访为名,将张寰宇杀死。”
“李大人,我想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只本应该放在门外的灯笼去哪里了?”
李御史想也不想就道:“当然是被凶手带走了。”
但话一出口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如果萧寻是凶手,直到众人发现他的时候他还留在张寰宇的房间里,他又是怎么拿走那只灯笼的?如果不是萧寻拿走的灯笼,那灯笼是谁带走的?
“这说明了什么?”顾西楼困惑道。
白七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她的眼睛此刻亮得如同春夜里的两颗寒星:“说明当时在这里,除了张掌门和萧寻以外,还有第三个人。”
一个狠毒、狡诈,却又不够聪明的人。
李御史无言以对,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不得不承认白七说的是有道理的。为了掩饰尴尬与维护所剩无几的面子,李御史道:“就算你说的都对,也不能洗清萧寻的嫌疑。”
“是啊,在这里能得到的结论并不多。”白七点头,“所以我想见一见萧寻,听听他的说法。”
“不行!”李御史断然拒绝,“他现在是疑凶,谁也不能与他见面。”
“哦,”顾西楼微笑,“是吗?”
李御史顿时气短:“这……这与制不合啊,小王爷还是别为难下官了……”
顾西楼哂道:“李大人多虑了,我只是想审问一下萧寻而已,难道这也不允许吗。”
李御史的眉毛眼睛都快拧成一团,半晌才苦着脸道:“大概可以吧……”
时间过的很快,几乎只是一眨眼,半天就过去了。暮春的日头并不烈,即使到了晌午也只是暖洋洋的一片,在这样的阳光下,仿佛连心情也愉悦了不少。此时叶凛用过了午饭,正独自走在紫霄宫外的小径上。
他的眉目间似乎笼罩着永恒的冰雪,就连日光也无法融化分毫。
“哎哟。”
一声低低的痛呼,几颗桃子滚落到叶凛脚下,教他顿住了脚步。叶凛转过目光,淡淡瞥了一眼那个跌倒在地的老妪。
那老妪裹着一条黑色头巾,只露出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她正为难地左顾右盼,似乎希望有谁能够帮她一把。叶凛注视着她,她便求助地向叶凛投来孤弱无依的眼神。
“这位大侠,我的腿好像摔断了……”老妪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叶凛收回目光,没有再看她一眼,目不斜视地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老妪未说完的求助话语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不远处观察着这边动静的周楚情冷冷一笑:立沙腊所,你以为凭你那些不入流的招数就能够骗到叶凛吗?这个男人比谁都要无情,你要是以为他会停下脚步来关切你这个可怜兮兮断了腿的老太太,那你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这位大侠,求求你行行好,帮帮我这个老婆子吧……”立沙腊所咬了咬牙,并没有气馁,而是接着求助。
叶凛走的更远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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