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嘘,先别说话,什么声音?”萧寻忽然打断她,竖起耳朵道。
“唳——”一声清啸响起,伴随着一阵翅膀的拍击声,一只雪白的海东青如同旋风一般穿过窗棂直掠而下,稳稳落在了叶凛的肩上,玉爪白羽,一双眼如同黑色的琥珀一般亮得惊人,正警惕地盯着屋内几人。
“阿春?”萧寻挠了挠头,忽然想到阿春可能从此以后就没了主人,又是一阵心酸。
叶凛微微侧首,只见阿春的脚爪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皮筒,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回皮筒里仿佛有东西。难道是有人传信给白七,但阿春找不到白七,只能来找叶凛了吗?
萧寻还在纠结,叶凛已经伸手将皮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顾青青这时候才想起继续刚刚要说的话:“早上我在窗边站着,看到有个人的背影,很像白姐姐。”
顾西楼一把抓住顾青青的肩膀:“你说什么?”
顾青青犹豫道:“本来我也不是很确定的,但是那个人身后有笛子……”
叶凛打开纸条的手一顿,也朝她望了过来。
顾西楼面上露出喜色,道:“你说仔细点。”
“那个很像白姐姐的人身边还有个男人,当时下面人很多,我叫她她没有听见,后来就被那个男人拉走了。”顾青青认真地回忆着。
“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萧寻凑过来。
顾青青揪着衣带蹙眉道:“看方向应该是出城了,但是要去哪里我也……”
“泰安郡。”叶凛忽然道。
萧寻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叶凛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低下头仔细看着手中的字条,眼神已不复来时的冰封千里。如果此时有人能望进他的眼里去,也许能看到一点微弱的裂隙,那是他还未来得及抚平的欢喜与感激。
欢喜的是她还活着。
感激的是……她还活着。
“王爷,成了。”
“成了?”北定王猛地站了起来,面露喜色:“好好好,果然好。”
“只是……”暗卫跪在地上,微微迟疑。
北定王双眉一竖:“只是什么?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事情倒是妥了,夜阑宫的人很满意。但是庄主和庄主夫人都过世了,小姐也不知所踪。”
靳无双夫妇死了?周楚情失踪了?北定王略一思索:“无妨,派些人去找周楚情,至于靳无双夫妻俩,想必是火药无眼误伤了吧,着人厚葬便是。既然夜阑宫那边的债已清了,我们可以准备动手了。”
“可小姐……”暗卫心道小姐还要入宫为妃呢,如今这一闹岂不是要被扣个欺君之罪?
“你怕什么?”北定王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斜睨他一眼,“这宫里现在谁说了算你忘了吗?”
暗卫反应过来忙叩首道:“属下疏忽。”
“去吧,做的干净点。”北定王冷笑,“等都城大乱,便可以让大军进城镇压,届时一切便尽在手中了。”他望着面前的案几,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多年筹谋,即将功成,怎么能不喜悦?
白七和龙三赶到泰安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了。他们没有进城,而是直接去了后面的虎牙山。果不其然,秦眠正立在一处碎石堆上向上仔细观察着什么。
“秦四,”龙三几个起落便搭上了秦眠的肩膀,“哈!许久不见啊。”
“四师兄,怎么样?”白七飘然踏在碎石堆上,四下看了看,只见半边山壁被炸毁,碎石将溪流堵了个严严实实,而暗卫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花了十天的时间垒出一道颇高的堤坝,加上泰安郡最近一直在下雨,此时溪流的水位已经高得吓人。
秦眠冲着龙三淡淡点了点头,不甚热络的模样:“万事皆备。”却是回答了白七的问题,依旧是“四字禅”。
“小七啊,你们这么拦着水,就不怕底下的人发现水位变化然后上山来查证吗?”龙三摸了摸下巴,对眼前的工程一脸好奇。
“不会,这溪流往日通往绕城的一条河,那河又与昌平江相连,加之连日降雨,水位变化微乎其微。”白七解释道。
“既然与江相连,那你又拿什么淹城?”
白七指了一个方向:“我让他们把那处的流道堵住了,水流从那里下不去,就只能从地势低的另一边下去,改道一处悬崖,那处悬崖下面正好是泰安郡。”
从上而下,如同往整个泰安郡里灌水,怎么可能淹不起来?
“不错不错,”龙三眯了眯眼,目光意味深长,“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那可是一万性命。”
秦眠摇了摇头,龙三总是喜欢吓唬小七。
“我……”白七竟然出乎意料地犹豫了,“不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的词是姜夔的《浣溪沙》。
你们猜北定王能成功当上皇帝吗?
☆、雨夜
夜深深,深不知人间更几时。
路迢迢,踏不尽尘世断舍离。
在泰安郡,这一场雨已经持续了十天。下着秋雨的夜总是格外凄冷,连被褥都是湿漉漉的。
这么冷的夜晚,在温暖的房间里自然很轻易就会睡着。
此时已是二更天,小院内外早已一片沉寂,就连白日里最聒噪的龙三也已进入梦乡,只偶尔听得见来自大街小巷的风呼呼地敲打着窗户。
可是有人却没有睡。
白七的房间里没有点灯,甚至连窗户也是开着的,淅沥的秋雨斜斜飘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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