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看着她,眼中的慌乱无所遁形,“慕沅……”
林慕沅示意她闭嘴,重新拿起自己的灯笼,款款离去。
清宁宫里,周启庭早就洗漱完毕,穿着雪白的寝衣,斜倚在床上看书。
“大晚上的,你不在宫里等着朕,反而出去见别人!”
林慕沅抬起眼皮,冷笑一声,任由宫人替她脱下衣裳,举步朝浴室走去。
她边走边道:“将来这种时候多着呢,今天竟陵侯家的容姑娘还说要嫁给陛下呢,日后大家都是姐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先搞好关系很重要。”
周启庭啧啧感慨,跟着她进了浴池,“皇后该不是吃醋了吧!”
林慕沅不理他,泡在温热的泉水中,舒服的喟叹一声。一巴掌打开周启庭作乱的手,懒懒道:“陛下,我累了。”
☆、第24章
周启庭含笑道:“朕不累。”
林慕沅无奈,拉长了声音撒娇,“陛下……我不想,你陪我说会儿话,我真的累了。”
“好好好,不想就不想。”周启庭道,“你想说什么?”
“说说,陛下你心里头的想法。”林慕沅试探着问,“明年春天的大选,陛下会选进宫多少人?”
周启庭认真想了想,答案很实诚,“孙杨冯余一家一个,再有其他人家,大约十个左右吧。”
嫌恶地皱眉,周启庭不满道:“真是,朕居然要靠着睡女人平衡朝堂,安抚母后。”
林慕沅:……
“那陛下也是这么想我的,平衡朝堂的棋子?”
“你想多了,”周启庭不假思索否决了她的问题,“朕若要平衡朝中势力,根本就不会娶你,庄国公权势滔天,再有一个皇后女儿,气焰之盛,朕都难以压下去。说句实在的,娶谁都比你好点。”
林慕沅:……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周启庭并不吝啬于让林慕沅了解朝堂之事,他的妻子,不应该和母后一样守着深宫大院的高墙,永世不得解脱。
她是嘉乐姑母的女儿,嘉乐姑母一脉,从端和亲王起,都具有十分出众的政治才能,他有理由相信,林慕沅拥有不弱于先人的才华。毕竟入宫至今,林慕沅已经不动声色地从他口中打听走很多事情了。
“瞎担心,你才是朕的妻子,她们……都只是妾室,任由你打骂发落的东西,这般忧心忡忡,倒让朕觉得是朕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林慕沅不太高兴,闷闷道:“陛下知道吗,冯太傅家的大女儿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他们家早早就给冯大姑娘请了宫里头的教养嬷嬷,就等着陛下出孝后,选秀入宫的。”
“孙家的表妹,杨家的也是亲表妹。冯家的师妹,你还说我瞎担心。”
周启庭不再说话,将她从浴池中抱出来,裹上柔软厚实的毯子,一路抱回床上。
他定定看着林慕沅的眼睛,半晌拿着巾帕,替她擦干一头青丝,方道:“你只要记着,朕永远不会替别人做这种事。”
这不是因为爱或不爱,只是因为林慕沅是他明媒正娶的发妻,他未必会爱上她,但他永远会给予她做妻子的特权,她是不一样的。
林慕沅几欲落泪。
可是若干年后,你亲手害死了我,我亦不知那之后的许多年,还有没有别的女人享受过你的温柔。
“可如果,我死了呢?”心之所至,林慕沅终于忍不住。
对于你爱的人,和你不爱的人,永远都是不一样的。
林慕沅对林婉澜也有怨怼,可也仅仅只是怨怼,她并不在乎林婉澜的死活,只要这个所谓的妹妹不再伤害她,那么一切都无所谓。可是周启庭……这是她爱的男人,她做不到和对待别人一样漠视。
“胡说!”周启庭呵斥,“什么死呀活呀的,大过年的也不嫌晦气!”
林慕沅执着地看着他,似乎是非要得出一个答案。
周启庭无奈,“朕不知道你为什么总在胡思乱想,慕沅,朕这一生,只能娶一个从朱雀门进宫的妻子,朕这一生,也唯有这一次结发合卺的机会。”
“陛下,那如果是你,有一天非要我死,你……”
“朕不会,”周启庭毅然决然道,“不会有这一天的,朕无论如何,也不会牺牲自己的妻子。”
林慕沅垂眸,可是你知道吗,长宁六年,那一天来的很快,快到我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的你,会亲手害死我,和我们的孩子。
她幽幽道:“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到长年六年的时候,我怀了陛下的孩子,那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太医说他长得很好,我一直期待着他出生,我想要给他全天下最好的一切。”
林慕沅忽然流泪,那些事情一旦说出口,就是无法直视的难堪。
“可是后来他却越来越虚弱,直到最后我小产,我很伤心,我总觉得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不久以后,婉澜来清宁宫找我。”
她的眼泪沁湿了精致的枕头,“我还记得那时候下着大雨,她端给我一杯毒酒,她说是陛下的意思。”
“我见了陛下最后一面,陛下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是他授意婉澜做的,也是他要我死,他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可是他要我死。”
林慕沅语无伦次,弥漫的哀伤几乎令她溺死。
周启庭极微妙地沉默了几秒,“其实,朕也做过这个梦。”
☆、第25章
只是,林慕沅好像是亲身体会了梦中的情形,他却是以旁观的方式,看到了这般情景。
“这只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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