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运动服拉链,露出里面简单的黑色紧身衣,轻讽道:“你是拿嘴来比赛的么?”
“你!”齐珊珊气得憋红了脸,良好的家教却让她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陶鹿取下刀套,推开挡板,轻巧地滑上了冰面。
场顶的联排灯明亮耀眼,照着广遨冰面上唯一的那个女孩。
陶鹿张开双臂,睫毛低垂,半闭着眼睛,轻轻两个滑步,心沉入冰雪世界之中,往昔熟练的感觉慢慢找回身体里。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听,唯有从身旁激荡过的风是真实,唯有刀刃划过冰面的声音是真实。忘记了齐珊珊,忘记了碎掉的奖杯,这世界是畅快的风,是洁净的冰,是轻盈的梦。
齐珊珊呆呆站在观众席,望着冰场上翱翔的陶鹿,神色复杂。她和陶鹿是异母姊妹,身体素质相近,容貌也有几分相似。她想要在花滑闯出名堂来,走陶鹿这个曾经的世青赛冠军走过的路,无疑是最快最稳妥的。陶鹿的比赛视频,甚至是训练视频,她都无数次看过、揣摩过、模仿过。
所有技术上的难点,她都可以去攻克、去练习、去拼命。
可是花样滑冰,不仅仅是技术。
选手的表现力同样是非常重要的一项素质。这大约是国内所有女子花滑选手所面临的问题,重技术而轻表现力。所有技术上的难点都可以练,可是表现力……
齐珊珊咬唇望着场上的陶鹿,酸涩地想着,表现力大约真的是需要天赋的吧。即使两年的荒废,让陶鹿在技法上略有退步,甚至有几个连接动作都不太顺畅,齐珊珊自问能比她做得更好,但是陶鹿的魅力在于她的表现力。
陶鹿的表演,不只是在肢体上,连脸上的神色都细致入微。就比如此刻,看她闭目滑行在冰面上,齐珊珊纵然满心抵触,却也被她带得心驰神往——好像她自己的身体,回忆起了在冰上的美妙感觉,叫嚣着要她也冲上去。
齐珊珊酸涩地按捺住这冲动,心道,这样的天赋给了陶鹿,真是暴殄天物。陶鹿根本不珍惜她所拥有的,从花滑到家人。
而她,一定要叫陶鹿后悔今日的不珍惜。
陶鹿没有尝试高难度的动作,只是慢慢找回在冰场上的感觉,更像是平时比赛之前的热身活动。不过十几分钟,陶鹿就觉出自己体力不支来,小腿微微发颤。她缓缓减速,绕场最后一周,知道这固然是下午练舞耗费了大量体力的结果,更是因为自己这三个月来荒废了体能训练。
不管多么精妙的动作,不管多么厉害的技巧,总要有相当的体能才能发挥出来。没了体能,什么技巧动作都是白扯。而体能的训练至关重要,却不是人人都能坚持下来的。
陶鹿额头沁汗,随便用衣袖抹了抹,喘息着睁开眼睛。联排灯过分明亮的光打入眼中,与洁白的冰和在一处,晃出一个似真似幻的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的时光不会等她,要跑起来啊!
陶鹿舒了口气,嘴角微翘,目光扫过还坐在观众席的齐珊珊,波澜不兴地挪开,正对上推门进来的两个中年女人。
一个是冰场的主人,她的教练杨慈,穿着简单的蓝白色运动服,扎马尾;另一个却是齐珊珊的妈妈,齐兰,一身袅袅紫色旗袍,盘发优雅。
杨慈和齐兰相谈甚欢的样子,时不时笑一下。
齐兰对着坐在观众席的女儿招手,微笑温柔,“妈妈今天来接你早了,在电梯里遇到你们杨教练,就一起过来了。今天练的怎么样?累不累?有没有好好听教练的话?”
齐珊珊站起来跟杨慈打招呼,站到齐兰身边,一一回答,就像是中学女学生跟着家长见老师一样,乖巧得体。
杨慈笑道:“珊珊很懂事。自从把她报给国家队之后,这孩子一直很刻苦,我对她寄予厚望。”
齐兰笑着,一歪头,这才看见冰场上的陶鹿。她愣了愣,对上陶鹿发冷的视线,垂下眼睛,推着女儿的肩膀,微笑道:“跟杨教练说再见——杨教练,平时就多麻烦您了。挺晚了,您也早点休息。”她带着齐珊珊离开。
齐珊珊走出冰场前,回头望了一眼还站在冰上的陶鹿,握了握拳头。
齐兰察觉到女儿的动作,柔声问道:“怎么啦?”
齐珊珊仰脸望着妈妈,笑道:“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取代陶鹿的。”
齐兰红唇微张,愣在原地。
齐珊珊回头望她,催促疑惑,“妈妈?”
齐兰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珊珊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念头?她是个柔弱的女人,对女儿衣食住行的照料无不妥帖,但是要拿主意的事情,她从来都是听陶振华的。
可是这件事,似乎问陶振华并不妥当……
“妈妈?”齐珊珊帮齐兰拎着手包,笑道:“我今天看了陶鹿滑冰,她退步了好多,动作衔接都不顺畅,才滑了几圈就体力不支。幸好杨教练没给她保留名额,不然也是浪费……”少女脸上流露出与年纪不符的阴暗。
齐兰看在眼里,心中一抖——还是问问振华吧……
齐珊珊母女二人离去,诺大的冰场上就只剩了杨慈和陶鹿这对师徒。
陶鹿四岁的时候,陶振华就给她请了杨慈来做教练。
虽然最开始杨慈只是挂名,真正教小孩子初学的另有冰场职员,但是说起来总也是十多年的师徒情谊。
陶鹿推开挡板走出来。
杨慈还站在观众席原处,不远不近地打量了她两眼,笑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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