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溯帝那边,夏清舒也已上书奏明,奏折是她亲自送到皇帝面前的,没有经过内阁。皇帝闻之勃然大怒,急诏宣应天府尹洪贺望入宫,降旨令其严查。
消息传入京城百姓中,顿时炸开了锅。
一大早,茶肆里便聚集了嬉笑聊天之人,几个着粗布厚衣的男子聚在一桌,聊得是热火朝天。
“我听说啊,这几日皇帝陛下都不爱召见赵阁老了,”说话的男子忽然压低了声音:“我觉得此番赵家啊,危险了。”
“我觉得不一定,官场水多深哪,官官相护,那赵家公子点了爆竹摊子,伤人了却没出人命,轻判些罪责就了却了......”
茶肆中另一侧的茶桌上围坐着的四个人谈论的也是此事。
“你们听说了吗?前日赵阁老去将军府拜见,夏将军避而不见呢。”
“现在着周、赵两位公子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赵阁老去找夏将军想必也是要替孙儿走走关系,夏将军不见也是为了避嫌吧。”
“我听说啊,这二人以前在朝堂上就不太和睦,赵阁老在圣驾前参过夏将军的本,夏将军会不会是故意不见的?”
“是啊,这个事我也听说了。”
“前日似是赵府老太太病重,想见孙儿一面,赵阁老才出面的。”
“真的?”
“是啊,我有个亲属就在赵府当差,他说赵老太太因孙儿入狱,忧思难断,彻夜难眠,生了心病,想去狱中见孙儿一面。”
“探监并不碍公事。”
“是啊,但夏将军对赵阁老避之不见,显然是不想让赵老太太和赵家公子相见。”
“那夏将军所为确实有些过分了。”
茶肆角落里,一华衣男子装扮之人从容优雅得端起茶盏,缓缓地递至唇边,抿了一口,嘴角扬了些弧度。她的视线虚虚地打在对侧的桌沿,已将这些市井言语统统听入耳中。
“主子,夏将军已经从将军府出来,往主街的方向走着呢?我们何时离开?”素锦也是一身男子装束,她提起茶壶往季迁遥的茶杯中又倒了一杯的茶水,压低声音问道。
“她何时会经过此处?”
“约莫还要一炷香的功夫。”
“那我们再待一炷香,”季迁遥嘴角的弧度加大:“在这儿能听到不少消息呢。”
***
“将军,您别走那么快,丁婶说吃过饭后,要慢慢走。”一出将军府,夏清舒便着急地往五军都督府衙门走去,流烟跟在后头,步伐不及她大,有些吃力。
“今日事情多呀,洪大人午时便要提审周铋和倚春楼小厮了,我得提早去安排一下。还有赵学鑫在狱中不□□分,我得去瞧瞧。去完都督府的衙门还得赶去练兵场,午后中军步兵要检阅......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堆在今天了。”夏清舒皱眉道。
流烟猛地跑了两步赶到夏清舒的身旁:“部分琐事您交代给下面的人做就行,何须亲力亲为?沈大夫交代您要在府中好好养伤的。”
“这些事交给他人我放心不下,还是要亲自处理。况且这些炸伤只是皮外伤,我们都是大刀大斧下过来的人,哪里会在意。只是肿着的那些脓不能刻意弄破,现在还牵不了马绳,不能驾马出行,只能快些走了。”夏清舒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着,没两下又将流烟及一众随从落在后头。
一行人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快速穿梭。
就在这时,前头的夏清舒忽然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跟着后头的流烟差点撞在她的身上,好在及时刹住了脚步。
“将军,怎么了?”流烟稳住身子,疑惑道。
定在一处的夏清舒将视线焦在一名华衣男子的身上,微拧着眉想着什么,没有理会流烟。
那名“华衣男子”虽着男子装束,但从身段面容来看还是能一眼辨认出她是女子。
大燕对于百姓服侍上并无过多禁令束缚,女子着男子装扮时常有,大抵是为了出现方便。
流烟见夏清舒不答话,便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街道对侧,只见二位鲜衣“公子”步履从容地走着,并无异常之举,那二人的面容......也不熟悉啊......
流烟乃是夏清舒的心腹,夏将军所结识的人多数她都是认得的,可这二人着实是陌生得很。
流烟在脑海中疯狂搜索着记忆,身侧的夏清舒忽然转过了身子,面对着她,清了清嗓子,语气十分严肃:“流烟,我有重要的事要交代给你。”
“何事?”流烟收回神,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也严肃起来,身子都不由自主地绷直。
“今日提审周铋及相关人等之事,交于你安排。练兵场那边,派个人去秦都督那里替我请个假,就说伤势加重,走不了路,需卧床休养。其余琐事你交代给下面的人做......”
闻言,流烟瞪大了双目,继而眨了眨眼睛,这......将军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总而言之,我今日所有的公务,能推的先推,不能推的你替我代劳了。”夏清舒郑重地拍了拍流烟的肩头,未到盏茶功夫就已经将今日之事重新安排了一遍,“我去也,随从你都带走,莫要跟。”
流烟未发一语,一晃眼,夏清舒自她眼前蹿到了街道对面,来到了华衣“公子”前头的两个摊铺前,随意地拿起摊铺上商品,左瞧瞧右看看。
太反常了呀......流烟拧眉沉思,望着望着,她脑中忽然灵光骤现,难不成那二人之中有一人是......长公主殿下?
流烟再抬头,三人已经消失在街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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