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风和日丽。舒知茵刚泡完枸杞汤浴,坐在雕花窗棂前梳妆。
窗外枝头上的海棠花迎风轻颤,清风徐来,镜中美人比海棠花还要娇柔艳丽几分,肌肤泛着红润白皙的光泽。
“公主殿下,”如锦捧着一壶桑葚酒雀跃而来,欢喜声道:“秦启明被杀一案真相大白了!”
“嗯?”舒知茵讶异,白嫩的手指捏起盛酒的玉杯,五日期限尚未到,仅过一夜就结案了?
“那些谣传公主殿下是凶手的人真愚昧至极,公主杀了谁,需要隐瞒?”如锦哼道:“可恶的悠悠众口,闹得满城风雨,也就是公主殿下懒理他们,不跟他们计较,不怕众口铄金。”
舒知茵问道:“凶手是谁?”
“留映阁中的一个丫鬟,”如锦吃惊的道:“因暗恋秦启明已久,得知他成为了驸马,忧郁痛心,愤愤难平,便寻机用簪子杀了秦启明,要与他同归于尽。丫鬟已供认不讳。”
“竟是如此?”舒知茵若有所思的饮尽杯中酒,这分明是她出的建议,当时景茂庭态度坚决的不同意,因何又采用了?
“是啊,太不可思议,也就是明察秋毫的景大人能查明真相。”如锦由衷的佩服景茂庭,他的公正有目共睹,“大理寺宣布结案后,满城再无一人妄议。”
他妥协了!
他的刚正不阿呢?
他利用自己的权威和声誉欺瞒世人,何故?
舒知茵霍然起身,道:“备马车,进宫。”
香车宝马稳稳的驶入了皇宫,舒知茵快步迈进了明昭殿,便见舒泽帝负手而立,面色阴沉,金谷公主跌坐在殿中掩面哭泣,哭得很伤心。
“父皇。”舒知茵漠然的从金谷公主身边经过,落座于紫檀交椅,默默的看着金谷公主在匆忙的擦泪。
舒泽帝的脸色恢复了常态,目光垂落向金谷公主,劝慰的口吻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话毕,又道:“茵儿,扶你皇姐起身。”
舒知茵纹丝不动的坐着,微笑询问:“皇姐,用不用茵儿扶你起身?”
“不用。”金谷公主的语声绵柔,身着粉蓝襦裙,容貌清秀脱俗,出了名的温婉贤淑。
舒泽帝巡视着两个相对而坐的女儿,她们自幼就保持着表面上的和气,实际上并不亲近,倒也没有过直接的矛盾。在短暂的寂静声中,他唤道:“金谷。”
金谷公主应道:“孩儿在。”
舒泽帝不紧不慢的问:“你收下了茵儿及笄大礼上所授的簪子?”
舒知茵微诧,便听金谷公主轻声道:“是。”
“那支簪子的意义你会不知?”舒泽帝沉声道:“茵儿时而言行轻率,把不能随意赠送的东西随意赠送。你一直很懂事,知书达理,怎与她一样轻率随意的收下?”
有人能随意送,她怎就不能随意收?!金谷公主的心中极为不满,父皇总是如此偏袒!她压下不悦,隐在袖中的手指紧攥,脸上却流露出莫大的自责,轻道:“此事是全怪孩儿,孩儿提醒茵儿那支簪子意义非凡,怎奈茵儿一片好心,坚决要赠送,并保证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孩儿一再推辞不得,便就收下了,打算过两日就还给她。是孩儿的错。”
舒知茵笑而不语,观赏着金谷公主,她的自责,她的绵里藏针,她话语中的圆滑。
舒泽帝神色如常的道:“下次一定要坚决的推辞。”
“是,父皇。”金谷公主缓缓起身,自袖中取出簪子,轻柔的道:“今日,孩儿将簪子带来了,物归原主。”
璀璨夺目的簪子在金谷公主的手中一晃,她莲步轻移,面带着微笑,温婉可人,走到舒知茵面前双手一递,轻道:“请皇妹收回。”
舒知茵依旧笑而不语,随手接过簪子仔细的打量,确实是她的簪子,一模一样,崭新如初。她眉心轻蹙,这支簪子分明在景茂庭的手里呀,她不禁沉思着景茂庭的立场。在想到这支簪子曾刺在秦启明的后背,她皱了皱鼻子,道:“这支簪子怎么有股怪异的味道。”
“什么味道?”金谷公主慢慢的回首。
舒知茵定睛看她,道:“血腥味。”
“我也闻到了,我前日从皇妹手中接过它时,就闻到了它有股怪异的血腥味。”金谷公主愧疚的轻道:“怪我带回府后就一直在盒中放着,没有为它除除异味。”
这话接的滴水不漏,了得。舒知茵似笑非笑,见父皇对她们的谈话毫无兴趣,她便沉默不再言语,闲适的玩着手中的簪子,心中的疑惑更深。
“皇后娘娘到。”
随着一声通报,雍容华贵的沈皇后不疾不徐的踏进殿,身着一袭明黄凤凰刺绣锦衣,九尾凤钗轻摇,端庄,仪态万方,有着出身名门望族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
沈皇后恭敬有礼的拜道:“臣妾拜见皇上。”
舒泽帝示意她平身,尊敬有加的道:“朕请皇后前来,是为商议秦启明安葬一事。”
“太可惜了。”沈皇后慈悲的一叹,走至金谷公主的身边,疼惜的摸了摸爱女的头,道:“秦启明已赐婚与金谷,臣妾提议,为秦启明以金谷公主的驸马的身份安葬。”
金谷公主眸中的震惊一闪而过,她跟秦启明并没有拜堂成婚,凭什么以她驸马的身份?!
舒泽帝尊重沈皇后的决定,道:“就依皇后的提议。”
“遵民间传统,金谷在三年内不另嫁。”沈皇后彰显着母仪天下的风范,言语中有着克己的大义凛然。
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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