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悠然踱起步来。只是,他还没转悠多久,就瞧见距离他百米开外的地方,灯笼鬼亮着火,在半空中摇摇摆摆。
晴明脚步一转,朝另一头迈去。
跨过石林与溪流,穿过灌木和藤萝,他来到了另一方雅致的庭院,可这方庭院的长廊之上,有一人类女子披着宽大的羽织静坐,她眉目柔美,气质温和,正与身边的灯笼鬼说着什么。
“大人,你真的不睡吗?”灯笼鬼摇摆着身子,不安道,“你要是生病了,茨木大人会生气的!”
乔心舒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才刚睡醒。”
切确地讲,她已经习惯了被茨木搂在怀里安稳地睡觉,也习惯了身边有个人陪着的安全感。
只是近段时间,大江山的安全不太乐观,待她熟睡后,每至深夜,茨木总会不着痕迹地起身离开。
他以为自己做得悄无声息,却不知当温暖的源泉消失,乔心舒就会不自觉地醒来。
她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少安全感。自斗牙说过他曾在半夜咬死了一只进犯的妖怪后,她更是没能好好入睡一次。
这些困扰与烦闷都被她深深地埋在心底,从不宣之于口。很多时候,她都会选择自我调节。
但茨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斗牙,她的身边还多了不少解闷的小妖怪。
“对了,斗牙呢?”乔心舒询问道,“我怎么没见到他?”
灯笼鬼摇了摇身子,晃荡了下火焰:“斗牙大人的成年期快到了,他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
“武器?”
“嗯,听说,斗牙大人跟夜叉大人比拼杀敌数量,结果他输给了夜叉大人。”灯笼鬼说起了八卦,兴奋地摇着火光,“斗牙大人说,他只是少了柄武器,要不然,赢的人肯定是他。”
“夜叉大人气得跟他打了一架,打断了斗牙大人的獠牙。”
乔心舒:……
“斗牙大人捧着他的牙,去寻找铸刀的匠人了。”灯笼鬼说道,“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呐!”
乔心舒一凛:“过段时间是多久?万一……”在这段时间内,再有妖怪趁虚而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茨木大人为了你的安危考虑,将晴明大人的居所放在我们的庭院旁边了。”灯笼鬼点醒了乔心舒,“位置就在那里……那……咦?晴明大人?!”
乔心舒倏然回首,就见灯火惶惶之处,竟是站着一名清雅俊秀的男子。
他穿着轻便的狩衣,轻轻地敲击着折扇,有风袭来,卷起他的发丝二三缕,颇有些雅致如仙的味道。
晴明薄唇轻启,清晰无比地以中州之地的语言念道:“乔心舒?”
乔心舒瞳孔一缩,怔愣了起来:“你怎么会……”
“不介意我坐在廊下吧?”晴明眉眼弯弯,笑得意味深长。
乔心舒回过神,笑道:“自然不介意。”
晴明坦然落座,仰起头望向月亮:“你果真来自中洲之地?”
“是的。”乔心舒没有隐瞒,“大海对岸的那片广袤大陆,是我的故乡。”
“原来如此……”晴明颇为感慨,“隔海之洲,是阴阳术发源的母地呐!”
乔心舒侧首,她只觉得这一刻的安倍晴明,似乎充满了感伤。
“我师从贺茂一族,曾见过最古老的阴阳密卷,里面的文字始源中洲。”他合拢折扇,眉梢拢着愁绪,“只是,中洲千年之前的文字……即便是贺茂一族最年长的阴阳师,也无法参悟解读。”
乔心舒并不是个愚笨的人,她顺着晴明的话下去,心中有了一丝明悟。
“中洲千年前的文字吗?”乔心舒有些了然,平安京时期已在盛唐之后,那么只需换算到唐朝之前的千年……
“由于无法参悟解读,导致很多阴阳术都失传了。”晴明的神色有些凄切,“师长平生心愿,便是希望将阴阳术发扬光大,只是……”
“只是,我并不通古文字。”乔心舒猜到了他的心思,顿觉安倍晴明颇为有趣。
不过是希望她能帮他解读古老的中洲文字罢了,偏要说得这般转弯抹角,就不能打个直球?
然而,晴明表示套路惯了人,就喜欢出削球。
“无妨。”晴明面上的所谓“哀戚”、“感伤”尽数褪去,他眯起眼,笑得快活,“你来自中洲,再如何不明文字,都该比我更熟悉那个地方。”
“我听说,中洲有一句古话,叫做——达者为师?”
“不知你……可愿?”
乔心舒沉吟了片刻,装作为难的样子。不就是客套与套路吗?这可是华夏人早就学会的东西!
她表示,晴明先生你尽管套路,入套算我输。
“其实……我对阴阳术向往已久。”乔心舒表示又便宜不占是傻子,放眼整个平安京,只怕也就她一个纯种的华夏子孙。
毕竟这可是平安京时期的日本,从华夏来到这里,亦或是从日本前往华夏,都隔着一片茫茫大海。不提海上风险,光是所耗时间都极为长久,安倍晴明若是能在本土找到合适的人选,何必来询问她的意见?
只能说,平安京典藏虽丰富,继承中洲的文化虽多,可遇到对精华的解读,依然会觉得棘手。
乔心舒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才,但……她可是从中文系毕业的主。
古代汉语和古代史可不是白学的!
既然有勉强一试之力,她也不能白白付出劳力。
阴阳术、阴阳术……精通此道的安倍晴明在后世历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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