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窗外的站台,暗自期待着某个身影。但是,直到列车启动,那人依旧没有露面。
他被孤零零地抛弃在了一九三七年。
从那时起,他便意识到——他早晚会失去她,在任何一个可能的时刻。
他需要等,长久地、耐心地、竭尽全力地去等,直到她真正出生、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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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棠做了一个梦。
很多年以后,暖洋洋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晾晒着略显陈旧的实木地板,直至铺满宽敞的房间。一对儿女正趴在窗台上画画,两颗小脑袋亲昵贴在一起,咬着耳朵嘟嘟囔囔。院子里早年种下的枇杷树已长得很高,亭亭如盖;树干上两排参差的刻痕,最低的才及膝盖,最高的已达腰间。
她枕着他的腿躺在他怀里,双目半阖,慵懒得像一只猫。他静静地翻阅报纸,鼻尖出了些细汗,黑框眼镜悄然滑下了一截。她眯缝着眼,微微抬头,伸出葱白的食指,为他把镜框推了一推。他窥了一眼儿女,以报纸为遮蔽,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哎!”她把脸埋进他的毛衣里,深吸了一口气,贪婪地迷恋着他身上质木而温柔的香气。
然而这香气却越来越重,越来越沉,越来越昏暗——仿佛走在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隧道中,总以为前面会有一线光,又怕一脚踏进深渊。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舞蹈的美人鱼,双脚如灌了铅般疼痛沉重。
“许京……许京!”
她蓦然睁开双眼,望着头顶的帷幔发呆。
一只猫头鹰在敲她的窗,“咚咚”、“咚咚”响。她从床上起来,穿着睡衣,赤脚走到窗边,打开窗子,从猫头鹰脚爪取下信件。
“亲爱的,十一岁生日快乐!永远爱你的布莱克姨母。ps:雷古勒斯为你亲手做了蛋糕,期待你的到来。西里斯也是。”
纪棠叹了口气,将信放进床头的抽屉里。那里面已经积攒了厚厚一摞信件,都是布莱克姑母寄来的。最深处是一个空匣子。她忍不住又一次打开它,像打开了心底最隐秘的一处记忆。
这里原本该放着一枚奥斯兰奇家族的族徽,被她送给了许京。
壁炉永久封闭了,她再也没能进去。只有这枚消失的族徽,能证明曾经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臆想的梦境。他真实地存在着,他们也真实地相遇过。
她回复布莱克姨母:“替我谢谢雷古勒斯,我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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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家族和奥斯兰奇家族一样,是极端尊崇纯血的古老门第。布莱克姨母的儿子,两个“布莱克”,西里斯比她小一岁,雷古勒斯比她小三岁。
布莱克先生是个严厉的绅士,对儿子的管教极其苛刻也极其古板,对她却意外亲和。
“奥赖恩太想要个女儿了。”姨母笑着说。
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布莱克姨母俯身摸着她的长发,温柔地说:“霍格沃兹的猫头鹰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亲爱的,你马上就能上学了呢。你想去哪个学院?”
雷古勒斯在旁边嚷道:“当然是斯莱特林!对吧,表姐?”
“斯莱特林有什么好?”西里斯傲气地说,“要去就去格兰芬多!”
“妈妈,哥哥又说他要去格兰芬多!”雷古勒斯屁颠屁颠地去告状。
布莱克姨母笑起来,“别听他胡说,从来没有‘布莱克’进格兰芬多的。”她扭头对纪棠说,“‘奥斯兰奇’也一样。宁可去拉文克劳,也不能去格兰芬多。”
纪棠心里还真没底。不过古老纯血不进格兰芬多肯定只是个谣言,因为她眼前正站着个活生生的例子——第一个进格兰芬多的古老纯血,被家族除名的“小天狼星”西里斯·布莱克。
这两年来,她费尽心思打听许京的下落。只知道他从霍格沃兹全优毕业后,曾经在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商店短暂工作,后来便如同人间蒸发,无影无踪。
但他一定在密切监视着霍格沃兹和邓布利多。这一点她很确定。
到了霍格沃兹,她才能离他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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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姨母说预言的那样,霍格沃兹的猫头鹰在她生日的隔天,就飞到了布莱克家宅。
九月份,她告别姨母一家,站上了三十二年前,那个人曾站过的9又3/4站台。
红色列车载着她驶向全新的未知。途中她看到了他们牵手游逛的霍格莫德村,浮在地平线上,依稀可见蜂蜜伯爵糖果店尖尖的蓝屋顶。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聪明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你们可以让你们的圆顶礼帽乌黑油亮,
让你们的高顶丝帽光滑挺括,
我可是霍格沃茨测试用的礼帽,
自然比你们的帽子高超出众。”
听到这里,新生们忍俊不禁,礼堂中一片哄笑。早已听得耳朵起茧的高年级学生们,也捧场地拍手叫好。纪棠在斯莱特林的第一排看见了“另一个马尔福”,淡金色的头发和傲慢的面孔让“马尔福们”在任何场合,都无比显眼。
她知道他的名字,卢修斯·马尔福。那个曾经和许京同窗的愣头青先生,娶了名叫珊妮的女孩,生下的孩子已经比她的年纪还大。看到卢修斯的脸,她总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
都躲不过魔帽的金睛火眼,
戴上它试一下吧,我会告诉你们,
你们应该分到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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