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手忙脚乱地翻出自己的机票:“不对啊,航空公司弄错了吧?我怎么是头等舱?”
李经理哽了哽,有感而发道:“没结婚都这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结婚?”许衡眨眨眼,“这关结婚什么事?我帮您去柜台问问吧,肯定是他们搞错了。”
“不用问了,肯定没错。”李经理摆摆手,“你快进去吧,空乘在催了。”
广播里果然在通知头等舱的乘客登机,许衡还想争辩两句,却敌不过对方那不耐烦的表情。只好满腹疑惑地走上舷梯,接受最后的安检。
登机后,她又去经济舱找到李经理,坚持与对方调换座位:“姐,我年轻,个子不大,坐在这里正好。”
“你是说我胖?”李经理懒得睁眼,“去吧去吧,让我好好睡一觉,算我求你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讪讪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自西向东,跨越日期变更线后,手机上的时间往前跳了一天。吃过摆盘精致的餐点,又喝了杯红酒,她再次平躺着睡下。
头靠着鹅绒枕,裹着柔软的毛毯,航班在太平洋上空平稳飞过,就连引擎的巨大轰鸣也被隔离在舱室之外。
阖上眼帘之前,许衡满心由衷感慨:有钱真好。
第56章抵达
波音747-8的引擎渐渐停止工作,许衡探头看向窗外。
作为美东地区的交通枢纽,纽约肯尼迪机场每天起降航班超过1000架次,是全世界最繁忙的机场之一。
此刻,窗外天气有些阴沉沉的,呼啸的海风夹带着北大西洋的潮气,持续地刮过跑道,红白相间的风旗被撑得平行于地面。
机舱广播里,中英双语播报着注意事项,头等舱的乘客被安排在最先离开。
她拿好随身行李站起身,向空乘微笑致意,稳步向外走去。
大洋集团有非常完善的船只管理系统,为方便客户订舱,会在网站上实时更新旗下各艘商船的航行计划。
出发前最后的查询结果显示,“长舟号”已于昨天晚上靠泊新泽西州的伊丽莎白港,距纽约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想到分别之后两人之间始终相隔千山万水,如今却在地球背面离得如此之近,许衡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就加速了。
见面了说什么?
怎么打招呼?
他是瘦了还是胖了?
要不要提印度海关的事情?
还有违禁药品入境的那纸证明,该怎么解释?
大脑里像是有一壶煮沸的水,不断冒出各种各样的想法,催着脚步也越来越快。
走进航站楼,被眼前花花绿绿的涂鸦式墙彩吓了一跳。许衡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连忙站定原地,规规矩矩地等候李经理。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吃的都是微波食品,全程连伸腿都困难——经济舱的乘客紧随而至时,大都蓬头垢面、精神萎靡。李经理走在最后,满脸疲惫憔悴,正按着脖子活动颈椎,眉头也紧紧皱成一团。
许衡上前接过她的行李箱:“李姐,我来吧。”
“你怎么在这儿?”李经理愕然道,“不是早就出去了吗?”
“反正我没有托运行李,还是等着比较放心,省得待会儿走散了。”许衡笑笑。
两人结伴踏上手扶通道,随最后的人流往外走。
李经理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随即叹息道:“得,反正都白瞎了。”
“姐,什么白瞎了?您说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许衡哽哽,终是开口问道。
“没关系,”对方伸了个懒腰,无所谓地耸耸肩,“谜底马上揭晓。”
许衡还在琢磨这话里的意思,行走间已来到入境关卡。同航班的大多是中国人,早已排成几条长龙,弯弯曲曲地堵了一路。在机场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她和李经理分立两队,没有继续追问的机会。
海关官员很友善,问了几个例行公事的问题,给她批了半年的滞留期。
许衡刚将护照收进包里,抬头却被接机通道中的某个身影定住视线。
他晒得更黑了,眉眼却更加清晰,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目光交错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立刻放大、灿烂,像一抹阳光驱散了窗外的乌云。
层层叠叠的衣物很混搭,从夏天到春天,穿得四季分明。脚上居然还趿拉着双凉鞋,颇有几分嬉皮风范。
原本朦胧的泪眼在看清这番景象时,渐渐弯成一道新月。顾不上身后的李经理,也无视大厅里其他人,许衡隔着栏杆朗声问:“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王航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摸摸后脑勺,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刚下船就直接过来了呗,哪晓得纽约这么冷。”
“买一件先应急也好啊!”终于走到他面前,她笑得满脸是泪。
男人没再说话,而是张开双臂,将人紧紧揽进了怀里。
熟悉的海盐味道扑面而来,许衡哭得再也抑制不住,在那方港湾中彻底放下了自己。
倾盆而下的理智缺失,手忙脚乱的支离破碎,统统让位于纠结羁绊的混乱思绪、翻滚堙没的毁天灭地。她惊讶于这彻底而绝对的沦陷,疑惑没能更早听见那最真实的声音:寻寻觅觅、兜兜转转、犹犹豫豫,都头来心心念念的不过如此。
纷扰嘈杂的机场大厅,已经看惯了悲欢离合,这里的每一根立柱、每一片玻璃窗都见证过不一样的剧情;又或者,世间所有的缘聚都是久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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