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遗哥哥,为什么却不肯告诉她真相呢?
孤竹君对着武林大会的帖子看了许久,手边的茶已凉透他也浑然不觉。
“真是……江湖凋敝啊。”许久,他缓缓抬手,却是揉了揉额头,“这些没名没姓的小派,都能忝列上位了。”
一旁谢倾眉看他累了,连忙上前给他按摩肩背,“这不正是君侯的好机会么?反正这种台面上的大会,沧海宫总不能来碍事。”
孤竹君好看的眉眼眯了起来,长发披散,烛火一星,他只随意披了件长衫,读书的样子好似一个潦倒书生,而非一门之主,“名门正派,早已七零八落。孤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柳拂衣的武功到底有几成真章。”
“那可有点难。”谢倾眉嘟着嘴,“柳公子从来没有出手过。”忽又想到了什么,“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还有二爷——”
“孤知道。”孤竹君笑意缓缓,却是清冷地截断了她的话,“孤会逼他出手的。”
忽而,室外响起侍女的声音:“禀君侯,苏姑娘与云止师父方才出了院子,身负包裹,似要远行。谷口的守卫来问君侯该不该放行。”
孤竹君笑了。
“放。”
走出神仙谷,二人便对去向产生了分歧。
依苏寂的意思,是要北上长安,找御琴门解那本《既明谱》;而依云止的意思,却要先回一趟玉家村。
“你就不怕公子在玉家村埋伏了人,我们过去便是自投罗网?”苏寂十二万分地不解。
在她看来,这个傻和尚没有丝毫的江湖经验,与她鼎鼎大名的沧海第一杀相去何止以道里计,所以言辞间便很是独断:“还是先去长安!”
夜色深浓,云止袍袖负后,独立古道,微微侧首,“如此,贫僧便只能与姑娘分道扬镳了。”
苏寂一呆。
云止已举步而去。
“哎,和尚——”她连忙小跑跟上,“不可以……”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不可以抛下我!”
云止蹙了蹙眉,停下步子望她,她的眼睛里泛着清凌凌的光,仿佛有一些其他的意味,他却并不能辨个分明。“姑娘……”
“不可以抛下我!”苏寂突然又道,“你如要抛下我,我会——我会杀了你!”
话一出口,她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骤然变得冷硬。
可是心底真的好委屈,委屈得她几乎要落泪,却只是垂下了眸,将脸往他僧袍上蹭了蹭,“和尚……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走……”
云止低声道:“姑娘岂可时时心存杀念?”
她怔怔然抬起头,他的表情里仿佛含着许多分隐痛。
“姑娘曾说,愿一心向善,难道转眼即忘?”他又道,话音沉沉如夜色。
风林一片轻响,她轻轻开口:“这又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改的……”踢了踢脚下石子,放开他,便往玉家村方向走去,“我从五岁起便呆在沧海宫了,每天见的都是收钱杀人的生意,没有哪条人命不可以用银子估价的……何况我不杀人,别人便会来杀我……”
云止快步跟上了她,与她并肩而行,袍袖翻飞。
“姑娘不必害怕,”他忽然牵起了她的手,“贫僧必能救你出苦海。”
他的手坚定而温暖,她有些怔忡,手指轻微擦过他虎口上的茧,低声道:“萧遗哥哥……”
云止全身一震。
握着她的手无意识地松开了。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又仿佛一切都听入耳中,大步向前,与她远开了几步的距离。
她看着他的背影,长风撩乱她的发,她咬了咬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萧遗哥哥……并不愿意做她的萧遗哥哥,也并不愿意背负随这个名字而来的一切责任和苦痛。
他已经完全被佛祖给拐跑了。
她想。
玉家村的佛堂里,那个又聋又哑的老和尚仍在酣睡。
“师父。”云止在他身前跪下,将自己身上的一点碎银子并一些佛经俱放在他身边,而后又静静地凝望他半晌。
“你说什么?”苏寂不可置信,“这是你师父?这是朝露寺的高僧证缘?”
朝露寺乃淮扬大庙,证缘大师乃得道高僧,她生长扬州,当然是知道的;后来云止于转轮寺讲经,转轮寺放话便说他是朝露寺证缘大师云游四方的弟子,是以她脑筋转了几转,望着那嘴角流涎的痴呆老和尚,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云止静了静,却道:“不错。”
“和尚……”苏寂的目光渐渐软了下来,“你师父……是不是被人害成这样的?是谁害的,我去……我去替你出气。”本来想说“我去杀了他”,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圜。
云止轻声道:“是被贫僧害的。”
说完,他也没再看苏寂的表情,径自向老和尚拜了三拜,又给佛祖上了两炷香。
苏寂看得有趣,“我也来上一炷,好不好?”
云止却拦下了她没轻没重要去碰香炉的手,“不必了,贫僧上了两炷,便是求佛祖保佑你我二人。”
苏寂一怔,看向佛前那两炷香,仿佛相互偎依的人影,香烟袅袅,萦绕着盘旋着上升,于夜色中化为无形。
她一时便看得呆了。
“和尚,”走出佛堂时,她犹疑着道:“不管证缘大师出了什么事,你总不必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师父确是为贫僧所害。”云止的回答很平静。
平静的话音甫落,一道飞镖已沥风劈来,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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