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得处处留神,但也别让自己受委屈。”
陆微摊开双手仔细打量,这双手细嫩润白,全不是在赵家辛勤劳作的粗糙模样。她打量自己,上面是嫩黄春衫,下面是湖色湘裙,脚上是闺中女子常穿的红绣鞋,尖端嵌着几颗小珍珠。
——全不是赵家那个受气受累,连穿件鲜艳衣服都被婆婆骂的小媳妇。
陆微很想大笑,又很想大哭。原来真的是场噩梦,原来梦醒之后,世事依旧安好。
唯独梦里经历的苦痛那么清晰,就像曾经真实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然而下一刻,她猛地一惊,上女学的头一天?在噩梦里,她与那个叫赵昱的就相遇在这天,她上学途中马匹受惊狂奔,车轴突然折断,危急时刻赵昱斩下马头,抱着她送回陆家,从此京中都传说赵昱英雄救美,与她是天作之合。后来陆老太太应允赵昱求婚,未尝没有这个原因。
陆微猛地掀开车帘,车辕上驾着的正是与她梦中那日一模一样的枣红马!
陆微全身的血瞬间变凉了。莫非不是梦?一切都会发生?
不!!!
她高叫一声“停车”,声音凄厉,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车夫吓了一跳,正要勒马,枣红马突然猛地一甩头狂奔起来,车夫猝不及防,顿时被甩了出去。
陆微重重地撞在车辕上,顾不上疼,她猛地抓住缰绳,使出浑身的力气往后拽,试图把惊马勒住,但她力气太小,枣红马只是歪了歪脖子,仍旧向前狂奔。
缰绳深深勒进了肉里,陆微忍痛高叫:“银杏、碧桃,快来帮忙!”
就在此时,她看见不远处跑来一个男子,暗红袍,青玉带,紫金冠,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他边跑便抽出了腰刀,向着枣红马冲来。
陆微全身的汗毛立时竖了起来。赵昱!
所以说梦里的一切都会发生吗?不,她绝不答应!
陆微眼前一片血红,像是吞噬她的大火,又像是银杏流了一地的血。她胸中燃烧着熊熊怒意,声音却越来越冷静:“书箱里有剪刀,快取出来给我!”
不等银杏回答,咔嚓一声,车轴断了,整个车厢向一侧倾翻,银杏和碧桃高声尖叫起来。
赵昱近在咫尺!
陆微一咬牙,叫了声:“跳车!”拽着缰绳纵身跃下。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陆微纤瘦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随即被惊马拖出去半尺,她断然松开缰绳,身子由于惯性仍然滚出去老远,最后撞在路边一棵树上。
粗糙的地面擦破了她的手脸,火辣辣的疼,好在她早已护住了头,此时神志清醒。
一个围观的大婶脱了件外衣给她披上,她蜷起身子抬头望去,如梦中经历的一般,赵昱挥刀斩下马头,从车中抱出一个昏迷的女子,只不过这女子不再是陆微,而是碧桃。
银杏跳下车,跌跌撞撞跑来,抱着她哭道:“姑娘你流了好多血!”
陆微这才注意到有血从脸上流下,她扶着银杏缓缓站起,露出一个微笑,不管怎样,今日她不需要赵昱来救,也不必认识赵昱!
车夫连滚带爬地奔过来,两条腿一直在打哆嗦,连声说:“小的该死!小的失职!”
陆微摆摆手止住他,吩咐银杏去路边叫顶轿子送她回去,银杏答应了还没走,赵昱已经抱着碧桃走近,向陆微说道:“姑娘,我有车子,我送你回家。”
“不必,但是多谢你好意。”陆微冷冷说道,“你放下她,我们坐轿子回。”
赵昱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又说:“你伤得很重,坐车快,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是肃宁侯……”
陆微不等他把话说完,站起身就走。不管那是一场噩梦还是不堪回首的前世,她都不想再跟赵昱有任何联系。
赵昱这回是真愣住了。从没见过这般无礼的女子!他刚刚救了她的丫鬟,还主动提出借车给她,她竟连他的姓名都不问,径自走了?
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从胸中蹿上,连这个小女子也敢瞧不起自己吗?赵昱面色阴戾,恶狠狠盯住陆微蹒跚而去的背影,似乎要将她纤瘦高挑的身形刻在脑中,随时拎出来鞭打一番。
此时碧桃已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男子怀里时,顿时面红耳赤。昏过去之前她看见这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向她张开了双臂,她推测是他救了自己,羞答答说道:“碧桃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赵昱反应过来,唇角上翘,露出一个温文的微笑,缓缓说道:“姑娘没事就好。”
碧桃低了头,声音又轻又软:“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赵昱眼中掠过一丝嫌恶,一个卑贱的丫鬟也敢问他的姓名?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温声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碧桃还想再说,忽听银杏叫道:“碧桃,姑娘叫你过来!”
碧桃只得福身向赵昱告别,恋恋不舍地走了。
赵昱背抄了手,静静看着陆微钻进一顶青呢小轿,轿夫起轿上肩,健步如飞走了。整个过程中,陆微没有再看他一眼,唯有那个叫碧桃的丫头频频回头向他张望。
轿子转过街角,碧桃的目光再也无法粘着他,赵昱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哪个蠢货打探的消息说陆微性格单纯爽朗、容易接近?刚刚那女子分明是个傲慢无礼的泼妇!
陆微坐在轿里,时时紧张不安地掀起轿帘往外看。现下这条路是她经常坐车、坐轿走过的,过三个路口,再穿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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