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芳脸颊忽然多了抹羞意,低声道:“我去去就来。”
房里便有人大声道:“路妹妹快别管她,她如今是越发见色忘义的,随她去罢!咱们这些姐姐妹妹加起来,也抵不过人家一个呢!”
哄然一声,大家都笑了起来,福芳郡主却不和她们闹,径直往外走去了。
路子昕颇有些诧异。
既然众人都已经知晓了,甚至还敢取笑,看来福芳郡主与秦檗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有了眉目。
如此也好,两人心心相印,何苦生了误会不能在一处呢?
虽这样想着,心里到底有些担忧,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将事情说与她知晓。韩均走前曾让她不要多管,他自有对策,可路子昕却还是免不了胡乱想着。
这边一脚跨进了屋子,顿时一阵姑娘家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路子昕收了收心事,亦与众人笑着说了几句话。
“这是我一点子心意,还请林姐姐不要嫌弃。”自然有仆人捧了路子昕的隔屏过来。
林苏暖头上梳了十分繁复的发髻,只是还没有插上珠翠和盖冠,脸上亦精心描画过一番,更显得眉目如画十分动人,身上穿了对襟大袖的大红喜服,前胸后背皆绣了金绣云凤纹,此外还有大带、玉革带、玉花采结绶、玉佩、青袜舄及玉谷圭等不一而足。
打眼瞧去,只觉得一股华贵之气,不是寻常人家可比。
“妹妹有心了。”林苏暖见了自然十分欢喜,拉着路子昕的手亲切地道,“这可费了不少功夫吧?何必这么劳神,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嫁的是皇子,自然不缺陪嫁,可路子昕待她的这份心意却很难得。
顾唯也凑了过来,细细看了一回道:“好呀,可见是路妹妹偏心,我也得要一个方才甘心。”
“哟,咱们顾大小姐这是着急嫁人了呢!等你大喜那一日,别说一个,就是十个我也给你绣!”便有人打趣道。
谁料顾唯向来是个脸皮厚的,闻言非但没有害羞,还一脸得意地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如今大家伙都在这里可要给我作个证,我闲等着呢!”
大家便又是一阵笑闹,气氛很是热烈。
路子昕又略坐了坐,人愈发多起来,皇子大婚自然有许多人家来凑这个热闹,屋子里边有些挤得慌,顾唯携了路子昕的手道:“这里人多事忙,咱们坐着也帮不上什么,不如去外面走走。”
路子昕自然同意。
俩人边走边说些闲话,不知怎地就说起福芳郡主的事情来,路子昕问道:“我瞧大家的神色,难不成……”
“你来的晚自然不知道,原是这样的。”顾唯便将来龙去脉说给她听。
自回到京城后,许是路途颠簸,虽然有太医精心照料,施清徽的伤势却时有反复,福芳郡主见了自然是十二分伤心难过,一气之下跑去质问秦檗,为何要说那种话?
秦檗不过一个富贵公子,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算计,自知道施清徽为福芳郡主挡了一刀后,便心有愧疚,觉得她许是真心待福芳的,因而只说是自己的错,又随着福芳亲去给施清徽道歉。
虽然心里还有着气,到底是自己的心上人,福芳郡主便也原谅了他。
后庆华帝得知此事,却也不提施清徽之举,只说一对他们小儿女有缘分,言下之意已是有心撮合。
秦檗乃是恩国公嫡孙,将来是要承国公府家业的,与福芳郡主门当户对,既然事情都传了开去,两家索性都摆到台面上议起亲事来,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方才秦檗托了定国侯家的奴婢,约福芳郡主见上一面呢!
“以往倒是我看错了她,没成想却是十分重情义的。”末了,顾唯叹道。
路子昕便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该不该附和一句。虽然韩均没说,可她隐约知道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如此一来,施清徽声誉更胜以往,可不单单是有才学那么简单了,可从庆华帝的态度,路子昕更坚定了前面的猜测,只怕这位天子事事都是心里头有数的。
可是在外人看来俩人毕竟是表姐妹,因此只点头也算是默认了。
☆、171物是人非
二人在园子里散了一圈,忽然听得鼓乐齐鸣,便知道怕是迎亲的时辰到了。
赵麓为十分重视这门姻亲,虽然贵为皇子之尊,依旧亲自来了,于定国侯府来说,自然十分荣幸。
一时间只听得鞭炮声声脆响,有唱和之音,众人俱都涌到了前院,顾唯也跟着去凑热闹,想要一睹皇家娶亲的风采。
林苏暖的闺房一下子空荡起来,只剩下几个亲友长辈在场,路子昕想了想,也许是有事情要嘱咐,毕竟林苏暖嫁的是皇家,不比寻常富贵人家,还可以时常探望,她这一去,万事都没了自由,虽然尊荣却不是人人都欢喜的,尤其作为父母,更是心疼,便没有进去。
她信步走着,定国侯府是武将,现今还担着实职,一草一木皆高大幽深,飞檐楼台都极有规矩,没有丝毫随意逾矩之处,散发着百年勋贵之家的威严之气。
定国侯一门都是极忠烈的。
“昕表妹,你、你也来了?”路子昕一路走着,想起梦中之事无限唏嘘,忽而有人在前方唤她,抬首一瞧,却是齐琛。
她怔愣了一瞬,许是正进行着某种礼仪,礼乐声也跟着一静。
喧嚣过后的沉寂好似更显静然,路子昕只觉得依稀已经许久没有见着齐琛了,他削瘦了许多。
“琛表哥,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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