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是不是本身就已经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甚至,这种压力可能已经挑战了她心理承受的极限。你再跟她说那些话,你想,那话是不是起了‘最后一根稻草’的作用?所以阮蓝才会几近崩溃,才会问李老师,她还剩多长时间。”
“我当时也是气她们当地医院的医生无知嘛,都怪庸医耽误了她的病情。我是一时激动口不择言。”
“我知道,你向来着急起来说话不经过大脑。”焦雯雯抿了抿嘴,又说,“你在大城市住惯的人自然不了解县级医院的水平,你也不能直接就说那些医生全是庸医。实际上,他们接触的病例有限,很多病例他们从未接触过,甚至可以说闻所未闻。他们没办法像我们似的在这样的地区级三甲医院里接触形形□□、各种状况的病人以增长阅历。只能说,还是我们目前医疗资源的分配有些失衡。”
“所以,你就下定决心,努力学习。待你学成之日,回到你们的大草原悬壶济世。”时艳的语气透着佩服。
“你的帽子太大,我可承受不起,”焦雯雯推推眼镜,眼神延伸出去,仿佛看到了家乡蓝蓝的天空和广袤的草原,她说,“我只是想为家乡的人们做点儿什么。”
“我尊敬的学霸姐姐,”时艳双手抱拳,仗义道,“小妹愿追随女侠共赴草原,跟你一起悬壶济世,不知女侠可否应允?”
“得了吧,您一娇滴滴的大小姐,到时候我可不愿伺候你。”焦雯雯又开始吃起盘子里的食物。
这时,她感觉胳膊被重重推了一把,侧头看向时艳,却见时艳正怔怔地看着前方。焦雯雯顺着时艳的视线看去,只见顾彤和李奥阳正端着各自的餐盘走向靠窗的一个餐桌。
“雯雯,我决定了,毕业后一定要跟你一起去草原,到时候找个草原汉子嫁了得了。”
焦雯雯看着时艳的样子忍不住哧哧笑起来,她说:“我们草原上的男人都很血性,他们不会愿意让自己充当‘替代品’之类的角色。”
“你还笑我。”时艳愤懑地说,“吃饭吃饭,下午还那么多事儿呢。”
☆、美好
顾彤心不在焉地吃着盘中的食物。期间,她几次拿眼打量李奥阳,却见他只是专心致志地吃饭。
“奥阳,李叔给我打过电话,让我们这个周末一起回去吃饭。”顾彤说。
“哦,对了,我正要告诉你呢,”李奥阳说,“我这周末需要加班做计划,没时间回去了。秦姨那边,你代我问好。”
听着李奥阳说话的语气,顾彤不禁噤声了。她清楚他的脾气,知道他周末肯定不会回去了。之后,她又说:“那么今天下午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帮小姨选个礼物吧。”
此时,李奥阳已经吃好了,他一边从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一边回答顾彤的话:“这两天我的时间都很紧张。礼物,你看着买吧,回头我把钱给你。”说着,他站起身,看到顾彤餐盘里的食物还没怎么动,便说道,“这么定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哎……”顾彤伸出一只手似是想要拦住他,最终却只能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越走越远。
顾彤默默放下手臂,轻轻吐了口气。她自是知晓医院女同胞们含着怎样的羡慕,或者说嫉妒。每次,她都昂着头、高傲且理所当然地承担下所有的用意复杂的眼神。实则,她心里明白的很,若不是因为从小就跟他熟识,在他的眼中,自己之于他,不会跟其他的女性同事有任何不同。
但是,从小到大,她一直膜拜并喜欢着他,她心甘情愿因为他而接受哪怕来自全天下人的羡慕和嫉妒的目光。她根本不曾想过解释,这样的误解,于她来说本就是一种享受、是甜蜜和幸福。并且,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一直认定她和他迟早会在一起,就如同这世界上的每一条河流最终都要注入大海般理所当然。
想到这里,顾彤拿起筷子,继续愉快的享用起一个人的午餐。
“我觉得李老师可能并不喜欢顾医生,顾医生对咱们老师是一厢情愿。”时艳始终观察着那边的动向,见李奥阳离开后,她评论道。
“切,我可以理解为你是酸葡萄心里吗?”焦雯雯不屑道,“顾医生堪称完美女性的典范——学历高,教养好,内有修养外有相貌,根本没得挑。你没看那些对顾医生有意思的男医生们,在看到顾医生身边的李老师后,全都主动退居二线了吗?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多数人是识时务的,是有自知之明的。至于时大夫这样的嘛,那就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的类型。”
“什么呀,就知道说我,还一套一套的。我说焦大夫,以前怎么没发现您这潜力啊,冲你教训人的架势看,我觉得您完全有做院长的潜质。”
“等我做了院长,首先把你这种只会犯花痴的丫头撵回老家。”
两人在餐桌旁边吃饭,边你一句我一嘴的打趣着。
离开食堂,李奥阳径直去了住院部。他白大褂的口袋里装着□□和阮蓝的就诊卡。由于正是吃饭时间,缴费的窗口仅开了三个值班的,等着缴费的人同样不多。李奥阳从叫号机旁取了号,等了没有一分钟,便轮到他了。
当李奥阳推开诊室门看到那抹火红色的背影时,他的心就感到一阵儿揪痛。他想起前一天在电梯里,竟莫名其妙的将一个跟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儿,想象成手中握着的病历的对象。尽管当时他立即制止了自己的想法,可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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