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一毫的困扰和难受!”
他突然觉得害怕了。他以为她就是说说而已。毕竟过去,这女人从来就没有说话算话过。他没想到,她是动真格的了。她是下定决心要远离他了。
这一个月,他反复思考、揣摩自己和梁满满的这段关系。从都至尾,都是一个人拼命追,另一个拼命躲。他们从来就没有站在对等的关系上看待过对方。
在她眼里,他哪哪都好,缺点也变成了优点,闪闪发光。所以她拼命追,拼命追,穷追不舍。
而在他看来,她浑身上下没一点好,哪哪都是缺点。所以他可劲儿躲,可劲儿逃,一点也不想和她搅和在一起。
这段关系,从最初开始就是不对等的。归根结底就是他们还不够了解对方。他们没有用平常心对待彼此。而他则很大程度地对她持有偏见。
初见她时,她在机场找他借手机,又找他要微信。他觉得她不过就是以借手机的名头跟他搭讪,是个很随便的女人。
再见她时,她说要请他吃饭,被他冷声拒绝。他觉得她就是个没脸没皮的女人。
后面她扬言要追他,买通了整个科室的人,要到他的排班表,给他送早餐午餐,去医科大旁听他上课,一天到晚就知道往他跟前凑,有事没事的刷一波存在感。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赶她走,他甚至出言骂她不知道矜持。她却毫不在意,乐此不疲,越挫越勇。每次都嬉皮笑脸地跟他打哈哈,装作没听到他说的话。他觉得她就是个蛇精病,彻头彻尾的蛇精病。
再到后来,这个蛇精病突然就消失了。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了。他的办公桌上再也不会到点就出现她的早餐和午餐。也不再有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开始他觉得庆幸,觉得欣喜。因为她折腾了这么久,终于不折腾了,他总算是耳根清净了。
他向来都是冷清寡淡的人,三十年多来活得很独,喜静不喜闹。最是讨厌话多聒噪之人。身边的朋友也大多是安分守己,话不多的人。沈恋恋就是温柔娴静的性子,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话也不多,很多时候他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他喜欢这种安静,不被人打扰的生活模式。他能埋头,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情,而不被人所打扰。
可自打梁满满一出现。这种沉默静谧的模式就被打破了。她和沈恋恋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这姑娘太能闹腾了,一刻也闲不下来。他被迫接受她在他的世界掀起的波澜。又吵又闹,使劲儿折腾,让人心烦意乱。他下意识就觉得不适应,很排斥,很抗拒。
他原以为他定然厌恶透了这种喧闹。可没过几天,他就觉得不适应了。没了梁满满,他的世界太/安静了。又恢复了过去的静谧无声。甚至偌大的科室都冷清了下来。
渐渐的,他开始怀念那种热闹的氛围。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打探梁满满的动向。与此同时,科室里有关她的流言也逐渐传开了。原来,她那段时间正和胸外的霍承远打的火热。
对于她这种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行为,他是很不耻的。没人知道,他私下不知道唾弃了多少遍。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他对于她的感觉其实早就变质了。
而现在,她亲口对他说,她再也不会来打扰他了,她要彻彻底底远离他的世界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不安,彷徨无措。
曾西北当初对他说:“老陈你扪心自问,你当真对那姑娘一点心思都没动吗?如果你真的没对她动心,为什么会允许她这么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你面前?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替她解决麻烦?为什么会这样在意她和霍承远的那些传闻?你可能还不知道,当看到她和霍承远一起吃饭的时候,你脸色都变了。别逃避了,你就是不敢承认自己对她动心了!你以为你一直守着过去,不走出来,就能束缚自己的心,不被外界所扰吗?全世界都知道你对她和对别人不一样,就只有你还蒙在鼓里,浑然不觉。”
于心谣那晚也说:“陈医生,你承认吧!其实你对满满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不然你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你在担心她对吗?”
看,局外人看得多清楚!而他作为当局者却是迷雾重重,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本心。
情起于心,再难自禁。
不知不觉中,他便弄丢了自己的心。而他只是后知后觉,没有意识到这点。
沈恋恋走后,他一直以为他这辈子恐怕就这样了。浑浑噩噩,没有追求,平淡地生活。等再过个几年,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然后平静无波地过完下半生。可是老天爷却让他遇到了梁满满。这个跟疯子一样的女人。
明明是她先招惹的他。从最开始的时候就使劲儿撩,使劲儿撩。等他终于动心了。她却不撩了。说什么受够了,再也不要喜欢他,再也不会打扰他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撩都撩了,半途而废,又算怎么一回事?
男人面色紧绷,隐忍而克制,挺扩的身形无声无息地压迫而来,周身遍布寒意。梁满满的小心脏止不住抖了抖,下意识就频频后退。
“你你你……你干嘛……”紧张之下,口齿都不清了。
她真怕这个时候陈清源会打她。毕竟她看得出她已经发怒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并没有说什么口无遮拦的话惹他生气啊!他怎么就发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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