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没有想到过,只是实在忍不住让俞曲佩这样品行良好的姑娘踏入那污浊之地,让她落了个悲凄的下场。
说起来,若不是俞曲佩偶然间露出的手腕上那一抹红痣,她也忘记了上辈子的俞曲佩。上辈子的俞曲佩活得很惨。秦筝是在进京时遇见的,那时候她身上脏兮兮的,只能沿着巷子墙壁扶着走,太久没有吃饭了,酒楼后头的泔水都要卖掉,有专门人回收,她没得法子,只能寻思着那些个小户人家门口扔着的垃圾,从里头扒拉点能吃的吃下去。
京城虽然没了那些个贼人,可多少还有点混乱,一般百姓全都闭门不出,只为了躲过这一段日子。
可秦筝在路过巷子里头最破旧的屋子时,她还想着这样的屋子比她当时在乡下住还不如,应该没有住人,想着要怎么进去时,没有想到,竟然有个佝偻着的女人被推搡了出来,紧跟着是一个穿着整洁的年轻妇人,指着鼻子对着那佝偻的女人骂了许久,才将门干脆地关上。
秦筝当时嘻嘻一笑,以为是同病相怜,“你这是跟我一样吧?这屋子虽然破旧,可是你也不能随便乱闯进去,要看真的没有人住,且没有人占着才能进去,我们女人若是随便进去,是要出大亏的,幸好刚才赶你出来的是个女人。你是不是肚子饿?我也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吃的。”
佝偻着的女人慢慢爬了起来,衣袖露出了那红痣,鲜艳得刺人,她的手臂青筋凸起,瘦得只有皮包骨了,沙哑着嗓音,“出城往右侧半山腰有座庵堂,那里的人不错,你直接说梧桐巷子的周大娘介绍你过去就是了。”
“你,不是跟我一样?”
俞曲佩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秦筝,脸上满是皱纹,好似缺了水分的梨一般粗糙,她银丝凌乱地贴着脸,摇头,“这是我家。”
“那,刚才那个?”
“是妾。”
“哦,你也是妾?怪不得被赶出来。”秦筝沿路也听了许多故事,知道以前有些钱后来落了难的一些贵妇人们如何生活,还有一些逃出来的婆子们嘴巴最碎,就喜欢说这些东西。
“不是,我是明媒正娶的妻。”她说着奋力敲门,敲了许久,那头才开门,一伸手,将她给揪了进去,之后又是一阵响。
秦筝默然了许久,才爬起来,支撑着去了庵里。
马车摇晃了两下,停住了,朝露不敢打扰秦筝,刚才秦筝突然闭着眼睛睡着了,马车停在周家大门口,朝露撩开了窗帘子向外头看去,周家人得知是宁安郡主的车架,不敢上前打扰。
说起来,朝露其实觉得俞家表姑娘就这样嫁人也太亏了,也不知道那俞大夫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竟然让自个的闺女在娘家出嫁,从娘家出门子,坐着花轿,绕一会,又回到了娘家,真是丢了脸面。
更别提前儿从叶十五嘴里抠出来的那点打探,她都替俞家表姑娘感到不值得,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嫁?
过了一会,秦筝缓缓睁开眼睛,示意朝露,朝露下了马车,扶着秦筝下去,一行人来观礼,见秦筝出来,纷纷行礼请安,秦筝唤了声起,进了后院,直接去找俞曲佩了。
俞大夫人还想拦着,却被侍卫那刀给拦住了,俞大夫人望着那寒气逼人的刀,只能干着急。
后院满是红,里屋有几个婆子伺候着,俞曲佩已经装扮上了,她手里握着剪刀,茫然地望着铜镜,边上请来的姐妹们感情都没那么深,不过是跟着来喝喜酒的人家的女儿,也没有说过多少次话,是俞大夫人请了她们过来坐坐,免得新房里头不够热闹。
秦筝一来,其他姑娘们就更加拘束了,有些心眼多了些许玲珑的,想凑上来,朝露挡住了。朝露不威而怒,环顾了那些个想要讨好秦筝的人,板着脸道:“各位姑娘,我家郡主与俞姑娘有要事要谈,你们可否先回避下?”
众人哪里会不给秦筝面子,推脱说有事儿,就马不停蹄地走人了。
俞曲佩将手中的剪刀放下,双眸平静如死水,看向秦筝,面无表情,秦筝微微蹙眉,伸手去抓俞曲佩的手,俞曲佩抖了下,并没有挣扎,“你,就要这样嫁给他么?”
“嗯。只能这样了,太晚了。”
“不晚。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秦筝紧紧握了一下俞曲佩的手,希冀地望着她。
“你知道么?我自幼习读女则、女戒,滚瓜烂熟,里头的各种规矩我都能倒背如流,为了让我母亲满意,我甚至每一个举动都按着书本里头的规矩中来。我还偷偷学了我兄长读的书,曾经因着偷看我兄长的书背罚跪在祠堂整整三天,只喝了粥水。那时候我就知道,身为女子,我别无选择。”
“选秀时,我压根就不想入选。母亲一直都跟我说起周家表哥,人很好。进京后,我也接触了周家表哥,他有时候待我客气,有时候待我亲近。可我不在乎,我只是完成我母亲给我安排的婚事。”
“祖父说过了,一诺千金。我母亲给我定下的亲事,再难我都应该完成。”
“我一直都知道,表哥并不满意我,可是多少男女都是父母之命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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