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随即又意识到,与我无关,却必是和他有关,不然为何竟扰了他心情?一想到君行刚才可能遇上了麻烦,颜子钰顿时如临大敌,噼里啪啦地便问:
“怎地?是你刚才遇到了什么敌人吗?还是以前的旧怨找上门来?……还是什么……”
“不……不是……”
颜君行见主人忽而严肃的神色全因对他的担忧,却有些哭笑不得,为了消除主人的担心,只得对颜子钰说了事情的经过:
“……与属下也无甚关系的。只不过是属下刚刚追着一只野兔入了山后之时,看见了一些……东西。”
“什么?”
“呃……是林中树木之上刻的一些标记和指引令号,属下先前在……府里任职时,曾经用过,所以认得,乃是我们曾经特有的联络之法。”
颜子钰脑中卡壳了一秒:“所以……这和你有什么……”
“确实与属下无关,”颜君行垂了眸子,声音渐低:
“是属下妄生探测之心,故而循着记号追查了些许……请主人责罚。”
颜子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是他的君行出了什么事就好,至于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刘大人和他的那队暗卫在搞什么东西,他是一点都不关心。
“我又未曾不允你做自己的事,罚你做甚,不过,你得实话说来,你是查到什么事情了么?搞得你还上了心……”
颜君行见主人说的随意,心中愧疚更甚:
“是……属下依着记号查过去,察觉是属下曾经的那些同僚……有了一场大麻烦。林中尚有激战过的痕迹,且似乎已经激战了多日,他们此次……只怕绝大多数是要折在这里了。”
其实颜子钰见他神色,隐隐有些猜测,听到他只是担心他以前的同僚,却毫无挂念从前的主人的意思,心情莫名好了许多,随口便问道:
“所以……你想去救他们?”
而颜君行听到这一句话,却慌得他直接跪下了。他自知今日自己所为实在是出格的离谱,没有主人的命令,仅仅因为好奇就跑去查探,已经不是一个“不敬”所能概括的了。他所抱的侥幸心思,并不是主人不罚他,而是主人不会因此生气,可现在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怒极之后的反问。
他看着主人眼角不明其意的淡淡神色,心里瞬间慌作一团,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主人即使生气也不会罚他,怕的就是像上次一样……让主人白白气着了自己身子,于是便飞快地解释道:
“主人!属下……绝无此想!属下是主人的人,不敢有他心!只不过……”
然而颜君行此次却又是想多了,颜子钰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每次看到他那个自觉做错了事的眼神,都会让他的心一点点疼起来。
自己明明只平平常常问了一句啊?他为何又……又犯傻了……
好在颜子钰安抚那人的惶恐早已有了经验,虽然完全不明所以,却没有犹豫地直接将他拽到了帐篷之内,轻轻拥住:
“没事没事,我没有生气的。你别着急慢慢说……”
颜君行被熟悉的气息环抱住,终于渐渐平复了惶惑的心情,缓缓地道:
“那刘大人的暗卫皆为属下昔日同僚,其中的那位统领……从暗卫营到府中,数年来对属下多有照拂。而其他人,甚至有不少曾在任务中救过属下性命。是以刚才属下发现他们所有人只怕都要丧命深山之时,不免有些……”
不免有些伤感。
颜子钰听罢,心里乍然生出许多思绪,乱七八糟地堆积着。
他先前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对他最好的人了,此时却乍闻他们同僚之间似乎也是交托性命的关系,顿时有些……郁卒。
其实在他们未曾相识的几年里,有同僚互相照拂是好事,不然他的君行能不能活到遇见他还是两说。他明知自己这心思可谓无理之极,却似乎怎么都免不了被影响一阵。
而颜君行似乎是知道主人所想,忙出言解释:
“主人……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我们这种职位,任务中互救性命乃是常事。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未来如何,是以也从来没什么心思去论交情。主人不必多心,属下心里只有………”
“嗯我知道的……”
颜子钰闻言心中大定,君行对他的心意真切无假他自然知道。
他更高兴的是,从颜君行的话里他听得出来,先前他们同僚间即使是互托性命却也无甚情谊,只怕是因为时刻都有人一去不回、有可能是自己、也可能是好友,自然人人性情麻木。
其中意味,他自己说的时候都未曾察觉到,而颜子钰却听了出来。
活都活不下去的人,没资格拥有多余的感情。
而此时颜君行知他们将殁,却忽而起了伤感之心,这自然是随了自己之后才会有的改变了。
他所不知的是,他的怜悯,于他的曾经而言,其实是一种奢侈。
他曾也是那无心无情,渺如飘萍般活着的其中一员,然而现在,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伤感别人的心情和资格。
颜君行看着主人忽然欣慰感怀的神色,莫名不已,见主人似乎并无责意,便深深一叩,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主人……属下不敢有他心,只是主人能否……允属下在此多停留一日,等他们……之后,容属下去、去将他们葬了。不让他们弃尸荒野,也算……也算是……送他们一程……”
好生葬了?不让他们弃尸荒野?
仅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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