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家乡那里,如你这般为我做的这些事,可以说是身兼数职了。喏,私人秘书,生活助理,厨师,管家,营养师,还有保镖加司机——你看,按我们那里的风俗,我本应当给你发七份薪水才是。”
颜君行正吃着软糕的动作顿时一噎,虽然听不明白主人说得那些“职位”的意思,却懂了“七份”之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主人,然后慌忙咽下去,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竟是,竟是这般算法?”
“那是自然了。所以说,你在我这里吃住,这在我们家乡仅仅是最低最低的薪水基础罢了。所以,说来还是我占了便宜了。”
心里又默默加了一句,自己这可真算是无良资本家剥削劳动力了……
事实上大梁朝的朝堂之上身居数位的官员绝对不少,俸禄也是往多了领。当然,颜君行肯定是不知道的了——在他的观念里,自己是主人的人,那自然应该什么都去做的。
听了主人如此言之凿凿的说明,颜君行总算心下稍安,不过似乎是转念又想到了什么,皱了下眉头,问道:
“可是主人,既是如此,那自然是要守着作为下属的本分的了,怎么可以言行如此放肆……”
“正好相反。你作为我的属下,那是你的工作,是公事。所谓公私分明,你我私人之间,早已定了要相伴一生的了,所以你总是执着的那些个条条框框,根本就是毫无必要的。”
“上下尊卑这事,不过是用来维护等级之别的。在我心里,你本就不是我的什么下人。你为我做的那些琐事,也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缘故,而是你对我的付出罢了。故而……咱们都既已定了情,你就别再执着于那些上下之分了。”
颜君行有些迷茫,没太懂主人的所谓公私分明,身份跟职责的所谓区别。
只是想了想,若是自己如主人要求的那般,自己毫无敬意地对主人说话的情景,顿时一个寒噤,只觉得自己恐怕是万万做不到的。于是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的望着主人,一脸的为难。
“你……罢了罢了。”
颜子钰见他如此,顿时有些气馁。想想也是,在前世那种社会,夫妻之间都是经济能力决定家庭地位,更何况自己和他这宛若沟鸿的距离。想让他像正常情侣那样与自己相处,只怕是难于登天吧。
若是强行拗他,只怕两个人都不自在,还不如便随他去了。
“你想怎样便怎样吧,在外人面前你愿意继续守着礼节也倒罢了。只一点,不许再把什么都拿来请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并不会怪罪,这么每天来来回回几次,你不烦我还烦了。”
“……是,属下知晓了。”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喂着点心果腹。颜子钰吃了半天,觉得口渴,便从包里掏出来一壶酒和两个粗陶海碗,各自满上。
“别想那有的没的了……你喝过酒没有?”
“未曾。做暗卫自然是必须滴酒不沾的。”
“其实我对酒也不是特别喜欢。不过这壶梅子酒是果酒,据说是玉琼楼用今年新下的梅子酿的。劲不大,尝一碗?”
“……嗯。”
那酒当真无甚劲道,颜君行痛快饮下,未有初次喝酒的头晕,只觉得酸酸甜甜,甚是爽口。
细瘦的手指捏着酒盏边缘,盏底的浅浅水影一下一下地晃出自己的容颜。
如此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却得了那样的主人,那样的相伴一生的诺言。且……主人还说了不会有别人,这竟是要为自己守身的意思了。
许了自己一辈子不说,还时不时地安慰自己不必拘礼。这几日他心思渐渐通明,已是察觉出来——
主人对他的宠,究竟与他之前见到的,那些大人们对姬妾的宠完全不同。待自己从来都言行自然,若是对自己有什么好,只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的平常事,从不刻意表示出来,更是从没有要求过自己什么。
他静静放眼望着碧空如洗,春燕呢喃,溪风轻柔,竹林悠悠。一时只觉任他王侯贵胄,富贾高官,还是一派宗师,教门威主,这世上……没有再比自己更幸福的人了。
第35章 异动
野林之中,颜君行一边心里转着渐渐甜蜜起来的心事,一边怔怔瞧着那粗陶酒碗,任思绪飞远。半晌才回过神来,将酒盏往桌上一搁,轻声地笑了笑:
“其实主人不必担心,守着本分,行那些礼会委屈了属下。主人您定了与属下的终身,本就是委屈了您一辈子的事了,这些小处又算得了什么。”
颜子钰伸手将他鬓边散下的发丝缓缓拢好,弯了眉眼,耐心问道:
“嗯?你倒是说说,怎么就委屈了我了。”
颜子钰一边准备给他的陈旧观念洗脑,见桌上糕点被两个人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一边低下头来,手底不停地又从包里掏出来几个点心盒子。
“主人……您本可以找个温软女子相伴一生,她可以为您相夫教子。属下身为男子,却是无法为您传宗接代的了……”
颜子钰自己打开一屉碧荷酥,又随手将一个尚泛着热气的镂空雕花轻木盒向对面那人推过去,然后一嗤:
“夫妻之间要不要孩子,无非是看喜不喜欢。我么,不讨厌小孩子,却也并不是多么钟爱。因而就咱们两人过一辈子,又自在又逍遥,不好么?至于传宗接代,我为什么要传宗接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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