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对阵经验攒下来,颜子钰也将轻功由刻意去判断,渐渐变成了下意识地根据剑气所在,便可以游走避锋。
只需躲避,无需想着攻击,对面攻来的剑势愈来愈流畅,他却似更加好整以暇了,甚至常常在身法转挪之间,还去欣赏一下心上人的……英姿?
他从未见过颜君行执长剑的样子,此时见来,那人在横剑反腕之际,一身黑白的劲装更衬得他腰身肌r_ou_间积蓄的庞大力量。
身体内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爆发力,周身的气息飒然而出,一双漆黑的眸子是从未有过的晶亮,沉着而坚定。
像猎豹?像鹰隼?
都不是。
颜子钰心里暗暗评估着。那人虽凶悍,却并非野兽那样全无理智的凶,而是用冷静到极致的杀意,让敌人先自胆寒,然后,一击制敌。
他并非像别的什么,他只像自己,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颜君行。
这是属于他的君行啊……颜子钰瞧着他的身法冽然,自有气度,嘴角不自觉地勾了一抹笑意。
他的君行为什么这么帅,为什么这么好看……
……好看……
……好……
!!!
思绪迟钝,不过电光火石间,避之不及,剑锋入体。
颜子钰偏过头来,看着在自己肩头深深切入了一半长度的剑刃,剧痛之下,脑中转的念头竟只剩了一个——
我颜子钰穿来的第一次受伤居然是因为走神,这一世英名算是毁了……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太坑爹了这……
虽然血条仅仅掉了那么一小截,但是他两辈子加起来哪里遭受过这种皮r_ou_之苦,他又不是君行那般受伤惯了的,因此他此刻已然疼得要命,眉眼都皱得团在了一起。
“主人——!”
这罪魁祸首见他的主人被自己伤到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失态,心脏不受控制地缩成了一团,似是被针密密麻麻地扎过一样,无处不在疼着。
所以他竟而忘了请罪,第一反应却是伸手揽住了颜子钰。
“主人,您忍一忍。”
深吸一口气,握住剑柄,利落地拔了出来。
“呃……!”
颜子钰被这么一带伤口,气息又不稳了几分。
“君行……把我的……我的笔……拿过来……”
颜君行慌忙膝行几步,将他适才脱手的笔重又放回主人手中。
握到笔的瞬间,宛如得蒙大赦,刷刷刷给自己用上了治疗技能,痛感顿消,肩头的那道长长的口子也正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颜君行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着主人肩头的伤口,直到快要完全闭合的时候,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后取了个干净帕子,去溪边浸了些凉水,反身回来,为主人细细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
这边颜子钰虽然猛然痛了那么一下子,好在时间不长,又被心爱之人如此搂着照顾着,感受着身边之人炙热的气息和焦灼的眼神,知道他是在担心着自己,那些许疼痛早就被心中的甜蜜冲淡了。
不过,还没等他多享受一下心上人的怀抱,颜君行见主人气息已然平复,担忧消失,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阵黯然。
轻轻松开抱着主人的手臂,即使那温度是自己那么贪恋的,但是……却不属于自己。然后膝行离开几步,缓缓拾起了地上的长剑。
如此普通的长剑,上面占满了触目惊心的鲜红,那是主人的血。
是他让主人流了这么多的血。
向着主人深深一叩首,将长剑恭恭敬敬呈过了头顶,未发一言。这般大错,请罪已是无用,只需等着主人对自己的处置便是了。
颜子钰见适才还迅捷无匹的这人,此时却收了所有的锋芒,像一个待宰的猎物般,如此安静地等着自己的裁决,心中便莫名痒了一下。
伸手接过剑柄,随手挽了个剑花,试探地轻轻放在了那人的脖颈处。
作为暗卫却反噬主人,颜君行早已无侥幸之心,冰凉的剑尖触上之时,他只想到,自己如此重罪,主人却仍愿意给自己一个痛快了结,当真是……太仁慈了。
剑刃之下的温度似乎能传递一般,颜子钰见他又将头抬了抬,将命门要害置在自己剑底,然后闭目待死的样子,如此心甘情愿,平静自然,突然就有些不忍心再吓他了。
轻笑一声扔了剑,然后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又不怪你。”
明明是他自己在两人过招过的好好的时候,突然走神,才有了这一剑,倒像是站住不动任他撞上来一般。又不是颜君行的责任,他本就没生气。
若是真的拿这个去怪他,这不是——碰瓷么。
颜君行瞬间被一阵巨大的茫然笼罩,这……主人被自己所伤,怎么可能不怪自己呢?猛然抬头,却被主人突然拉进了怀里。
颜子钰执起他的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肩头:
“你看……已经没事了啊。一点都不痛,真的。”
雪白如玉的肌肤,光洁无暇,宛如绸缎。
颜君行眼睁睁看着自己带着粗茧的手指就这么被引着触上了这片光滑柔软,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下意识地飞速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尚自呆呆地回不过神来。
自己的手这么……这么,难堪……怎么可以去玷污主人……
然而那一瞬间的触感又是那么的清晰真实,直撞得他脑袋阵阵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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