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她眼睛朝门外看去,蔺慎去端水了,就她一个人在屋里。
外面炙热的太阳烧烤着大地,院子里的土地有些地方都裂开了,土地皮都翻卷了起来,太史淼缩在屋子里最阴凉的地方,手都酸了也不愿意停下手里摇摆着的小蒲扇。
白净的脸蛋上渗出细细密密的薄汗,明明早些辰儿蔺慎才给她洗过一次澡,现在身上又湿了。
她眼巴巴的瞅着外面,过了一会儿,蔺慎端着水来了。
太史淼当即跳下板凳趴挞趴挞跑到蔺慎身边,蔺慎蹲下身,将手浸入水盆里,水盆里放着一块毛巾,蔺慎将毛巾上捞了上来,扭得半干不干的,放在太史淼脸上,“舒服了没有?”
“舒服了!”太史淼软糯的声音从帕子下闷闷的传了出来。
薄薄的汗水被帕子吸收掉,脸上冰凉冰凉的,仿佛身边的空气温度都降了不少,被灼烧的那种心慌烦躁都消了不少。
蔺慎笑了笑,将手放在一边甩了两下,将上面的水滴甩干净,方道:“等下午日头阴些,我带你去青山崖,再忍一会儿。”
太史淼嗯了一声。
青山崖是仆村的人们每逢五月到七月的时候常去关顾的地方,那里有一条长长的溪流,溪流的水清澈冰凉,从山上流至山下,树木高大可以避荫,放牛放马的人都喜欢在那里待上一整天。
太史淼在宫里的时候,每逢榴月,屋子里头都会放几盆冰块,她的太史宫建造在水上,水里放台扇轮什么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而且小七也会给她从民间弄来一些稀奇古怪却意外的好吃的东西。
她记得小七按照民间找的方子做的犀椎凤翅很好吃。
又甜又凉,水又多,颜色也好看。
太史淼忍不住偷偷舔一下唇瓣。
以后的话可以做一下?
嗯,可以考虑的。
啊,也不知道她养大的小七会是什么样子呢。
一定是个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的谦谦君子。
毕竟她从来不会让小七去接触什么不好的东西,给他灌输的也是圣儒之道,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
太史淼脸上的帕子热了,蔺慎取了下来,将帕子泡在水里弄湿扭干后,又铺在了她的脸上。
酉时初的时候,太阳挂在青山崖的尖头,凉了些许,青山崖在西方,太阳日出东方的时候是照着的,相反日偏西方的时候,青山崖是阴着的。
蔺慎背着太史淼出了门。
太史淼戴着轻飘飘的草笠帽趴在蔺慎背上,往青山崖走去的路上,遇到在地里忙活的莫家阿叔和莫求儿,三岁余的小姑娘,这个时候正蹲在地里满头大汗的扯着荒草。
莫家阿叔也扛着锄头在除草。
不除的话,野草会夺取庄稼的养料,庄稼长势不好,收成不好,这样交了土地税后,自己家连吃的都没有剩多少。
他们家的前几日蔺慎已经弄好了。
太史淼抱紧了蔺慎的脖子,正在拔草的莫求儿抬头看着他们,手里的动作放慢了。
太史淼今天穿的是蔺老太太给她做的淡粉白底的挑线裙,浅绿色的腰带,头发被蔺慎打理得整整齐齐的,梳着两个好看的辫子,白生生的脸蛋像是包子一样,右眼下有一个黑色的泪痣,黑色的泪痣让小姑娘显得可怜又可爱。
莫求儿低头看着自己的粗布衣裳。
脏兮兮的,大片的补丁。
三岁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生出一种渴望和冲动。
然而这种渴望和冲动接下来像是被一阵狂风吹过,烟消云散。
“你个没出息的!拔草也拔不好!到时候家里没了粮食,看你巴巴的吃什么!”莫家阿叔在骂她。
莫求儿连忙低下头继续拔草,她实在是害怕极了自己的爹娘。
别人家的闲事莫去管,所以蔺慎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背着太史淼继续走,太史淼喃喃道:“好热的天。”
在京都,哪怕是庶出不受待见的子女,也不会被这样对待着,然而这里不是京都。
大概只有蔺慎和蔺老太太不舍得她去做那些事情,像是教养一个名门千金一样,教她习字认书,教她礼仪学识。
而蔺慎在礼仪学识方面,很多地方都是无师自通,他身上的气质仿佛受过簪缨世家的熏陶,让他和这平庸的山村格格不入。
青山崖并不是很远,平常的时候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天热,又背着人,蔺慎走的比较平缓,也不过是慢了一会儿罢了。
他找了一处地方把太史淼放下来,太史淼一落地就忍不住跑到溪流旁边,蔺慎连忙拉住她,怕她一个跟斗摔了进去。
这条溪流的水流得比较急,像她这样的体型,会被冲着走的。
“坐好,不许乱动。”蔺慎说,蹲下身给太史淼脱了鞋子。
白嫩嫩的脚丫露了出来,像是杏月盛开的桃花,娇嫩柔软,又白又粉。
太史淼坐在草地上将脚放进水里,冰冷的溪水拍打着小脚,舒服得让人想喟叹。
所谓的女子不能露足是世家小姐的规矩,平民连自己的衣食都顾不过来,哪还能顾别的,虽然蔺慎不会让别人是了。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舒服极了,太史淼忍不住蹬起腿来拍水,软软道:“好凉……”
蔺慎在一旁拾了片青翠的木叶。
悠扬清朗的乐声在太史淼耳边响起,太史淼仰头去看,看见蔺慎按住叶片于唇间,轻轻的吹了起来。
她蹬腿的动作慢慢跟上蔺慎的节拍,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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