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阳,显然还是被逼婚的她自己更加需要担心一些。
三天前秦景阳传回的那张字条,她下午回到府上后也看到了。根据楚汐音的描述与襄王的分析,那位常宁长公主身上显然有着不可见光的秘密。倘若她真是假的,那么自己这边可以理直气壮地回拒这桩婚事不说,同时也得到了一个给南梁下面子的绝佳机会。
当然,这一切还是需要有力的证据作支撑的。现阶段想要直接从使臣团里抓个人来审问显然不靠谱,虞冕那个人不好惹,若是行动草率了,很可能被他抓住把柄,倒打一耙。在与程徽商量过后,楚清音当即派出了数名密探,前往南梁使臣一路前来时、沿途经过的各个城镇,向地方官员索要当时使臣团通过关卡时的记录,以期能找到一些有帮助的信息。
后来在和秦景阳商量过后,长史又去拜托了秦玉昭,去调取使臣们跨越国境、进入北周时记载。这一份是最详细也最有效的,只可惜受路程所限,恐怕最快情况下传回来也需要半个多月。
在等待消息的这短时间内,他们所要做的,便是活用“拖”字诀了。
“南梁使臣,入朝觐见——!”
外面的宣礼太监尖着嗓子高声喊道。楚清音连忙收回思绪,同其他人一样转过头去,看向大殿门口。
虞冕率领着十数名从属官员,自殿外缓步而入。他今日换上了一身绯红色的官员朝服,更衬得面容斯文俊朗,周身上下都透着不卑不亢的从容气度。青年行至玉阶下停步,向着秦煜阳深揖一礼,朗声道:“南梁侍中虞冕,参见北周国主!”
“久闻虞三公子风华绝代,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真盛名之下无虚士。”秦煜阳笑道,“贵使三日前抵达京师,朕本该亲自相迎,无奈身体欠安,只得委托皇弟代为招待。若有不周,便请使者包涵了。”
“岂敢。陛下言重了。”虞冕拱手道。说罢,从袖中抽出两份折子,双手奉上,“此为礼单以及敝国国主写给陛下的书信一封,请陛下过目。”
“哦?”秦煜阳挑眉,吩咐道,“高怀恩。”
站在一旁的内廷大总管得了令,下去接过两封折子,呈给秦煜阳。皇帝先打开礼单,草草浏览过后,便放在一边;又拆开了孟煦的书信,这次却是一字一句,细细阅读。
大殿内一片安静。楚清音盯着虞冕,后者依旧保持着微微欠身的恭敬姿态站在原地,垂眼望着面前脚下的金砖,神情泰然自若,仿佛对她的审视毫无所觉。
“贵国国主希冀两国能够世代友好的善意,朕已经接收到了。”许久,秦煜阳终于放下那封信,复又看向站在下面的青年,“扩大通商规模、放宽彼此间边关出入限制等事,朕还要与大臣们再做进一步商议,才能给予贵国明确的答复。不过信中有一事,朕倒想现在问一问——贵国的常宁长公主远道而来,便是为了嫁与我皇弟为妻的么?”
孟煦所写的这封信以火漆密封,不曾拆开,因此虞冕也不知道内容。听说自家皇帝竟是将襄王这个目标明明白白地写在了信中,他也不由得有些讶异,忙道:“正是。常宁长公主乃敝国世宗皇帝嫡出,与襄王身份恰好相称。若能结为连理,想必定能巩固南梁与北周的和盟关系,不失为一段佳话。”
“六弟,你觉得如何?”秦煜阳听罢,也不发表评价,而是转而看向楚清音。
楚清音思忖了一下,拱手道:“皇兄,臣弟斗胆,想要先于常宁长公主见上一面,再做决定。”
一言既出,不单单是虞冕与秦煜阳,其他旁观的文武百官之中也有不少人露出了诧异的神情。虞冕最先回过神来,低声道:“襄王,只怕此举……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楚清音转过来看向他,“那么我倒要问问虞侍中了。公主既然来到我北周,便也在使臣之列,本王替皇兄监国摄政,想要会见一个使臣,又有何不可?再者说,自古两国和亲,男方去女方的国家朝见,要下嫁的公主尚且有可以躲在纱帘后面,偷偷看自己的未来夫婿一眼,难道本王这个男人反倒连事先了解的权利都没有了?”她眯起眼来,“贵国已是不走寻常路,主动送公主前来和亲,这时候倒是想起来要矜持了?”
“这……”虞冕面露难色,却无从辩解。这与昨晚的唇枪舌战不同,就连他站在本国的立场之上,也知道南梁的行为站不住脚,被对方寻到破绽揪住也是难以避免的。其实这个要求并算不得过分,放在平时他也就答应了,只是这次……
“六弟说得倒也有理。”秦煜阳适时开口道,“哪怕是南梁的公主,想做我北周亲王的王妃,也不能这般草率,上下嘴皮一碰便能成事。两国邦交,还是坦诚相待,不要强买强卖的好。虞侍中以为如何?”
身在他乡,人家的皇帝都已经这么说了,虞冕若是再推拒,只怕就要被扣上毫无诚意的帽子。只得拱手道:“既然如此,请容在下禀报公主,定下日期之后,再来请襄王来礼宾府一见。”
“如此甚好。”楚清音笑吟吟地说,“虞侍中可要动作快些,莫要让本王等急了才是。”
从皇宫出来,回到礼宾馆后,虞冕便匆匆前往常宁公主的住处。叮嘱了侍女们都守在外面,不要让北周的人随意进来之后,他深深吸了口气,神色凝重地走入了房间之内。
“虞侍中来了?”纱帘后的女子坐在小桌边,手中拿着一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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