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非得就这么咽下这口哑巴亏不成?对于古人对“师出有名”的执着与某些无谓礼节的坚守,楚清音简直无力吐槽。
“陛下、襄王,且莫心急。”秦玉昭开口道,“以襄王的地位出身,若是南梁公主想做正室,起码也得是同为嫡出才行。如果前来的只是个庶出的公主,那么便直接寻一个旁系的宗室子弟相配,甚至嫁与陛下或襄王做妾也未尝不可。反正人已经到了北周,只要不是太过身份悬殊,南梁在明知自己理亏的前提下,想来也不会揪着此事不放。”
他这一番话说出口,对面的两兄弟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怪异。这种被强行塞过来的女人,就算放在后宅里当个摆设也觉得膈应啊,更别提还可能会招来各种隐患。至于配给旁系宗室,这倒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他们的庶兄弟们都已经娶妻,地位再低一点的,也就是秦玉昭这个级别的了。
人家盯上的可倒好不是你,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面对这样的秦玉昭,楚清音觉得自己有点能理解秦景阳的心情了。她冷飕飕地笑了一声,道:“郡王既然有此妙计,不如便为国挺身而出一把,将那南梁公主自己纳进门做妾如何?”
秦玉昭十分坦然自若、厚颜无耻地说:“小王的身份与襄王相较,好比是萤火对日光,哪怕是庶出的公主,讨来做妾也太过高攀了。”
楚清音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她犯不着给自己的便宜大姐添堵。正待回嘴,那边皇帝咳了几声,开口轻斥道:“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逞口舌之利!”
“臣(臣弟)知错。”两人连忙规规矩矩认错。
“郡王所言,也不无道理。”秦煜阳道,“但这一切,却只能建立在南梁公主是庶出的前提之上。倘若来人是南梁前任国主的嫡女,那么之前的那些计策便都要作废了。”他有些疲倦地摆摆手,“朕乏了,要歇一阵。你们先回去各自思考对策,有了好想法,再来见朕。”
天大地大龙体最大,听他这么说,楚清音与秦玉昭也只得暂且告退。在高怀恩的恭送之下离开惠安殿,眼见着旁边无人,秦玉昭立刻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我一早便说过你躲不掉,当时你还嗤之以鼻,现在又如何?就算你自己不急着娶妻生子,也自有旁人帮你惦记着,这下可好,都惦记到别国去了!”
楚清音黑着脸道:“你少说两句能死?”
要是懂得照顾襄王的心情,就此闭口不提,那么秦玉昭也不是秦玉昭了。所以他依旧乐不可支地道:“你对我发火有什么用?要怨,就去怨那一肚子坏水的南梁国主罢。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忧虑,至少在这件事上皇帝是与你站在同一边的,这也就代表着此事尚有转机。”
“不过这次若是能侥幸逃过一劫,你还是赶紧找个自己称心合意的娶了吧。从前圣上不催你娶妻是怕你传宗接代,但这么一闹,估计他便要开了窍,觉得与其让别人向你塞人,不如自己塞一个来的妥当。真到了那时候,你便自求多福吧!”说着,荥阳郡王故作同情地拍了拍楚清音的肩膀,大笑着离开了。
楚清音瞪着他优哉游哉的背影,气得无可奈何。
驱车返回王府,楚清音径自进了主院。程徽正坐在桌前为奏折做批注,见她回来连忙起身,迎上前来道:“楚姑娘,事情如何?圣上准了吗?”
楚清音有气无力地回答:“准了。”还没等程徽面露喜色,她又接上一句,“可是新的麻烦又来了。这次被逼婚的不是我,是你们家王爷。”
“那可太好……什么?咳咳咳咳!”程徽被惊得连连咳嗽起来。楚清音十分体贴地拿起桌上的热茶递过去,一边看着他喝一边给他拍背,“慢着点,别呛着。”心想下次进宫不如去问问秦煜阳那药茶的事,能把方子顺出来就更好了。
程徽终于缓过气来,按着胸口苦笑道:“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楚姑娘详细说来。”
于是楚清音就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程徽听罢愁眉不展地道:“襄王府另有一批派往南梁的探子,由在下负责,楚姑娘有王爷的记忆,应是知道此事的。对于南梁皇室的情况,在下也算是有所了解。”
“南梁前任国主无嫡子,东宫之位多年,储君久久未立。孟煦的生母身份低微,他靠阴谋上位,登基后将兄弟们贬的贬杀的杀,几乎除得一干二净,却留下了先帝诸女,作为他笼络控制大臣的工具。在这些女子当中便有一位是中宫皇后所出,名讳孟熙,封常宁长公主,至今云英未嫁。王爷与我曾经一直猜测,什么时候孟煦才会将这张王牌打出去,可是没想到……他竟是打上了王爷的主意。”
“反正也快到晚上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家王爷去烦恼吧。”楚清音喃喃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我觉得我已经能预见到了。”
离一更天还剩下不到一个时辰,两人没有再交谈,各自苦着脸忙公务。转换的时刻逐渐逼近,楚清音给程徽递了一个“你多保重”的眼神,闭上了眼睛。
梆子声敲响。程徽停下了手头的活,小心翼翼地看着双目闭合的男人。便见襄王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脸上也浮现出蓬勃怒意,最后“嘭”地一声拍案而起,暴跳如雷地喝道:“孟煦你这无耻阴险之徒,欺本王太甚!”
长史默默望了一眼关上的房门,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叫了声好。
秦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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