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转头对呆愣的聂枣道,“跟你的朋友最后道个别吧。”
聂枣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就在令主离开的那一刻,公子晏喉咙里那些模糊的声音也清楚了一些:“看在……蛊……份上……照顾……红袖……”
聂枣于心不忍,但还是冷下脸:“那你为什么刚才不去找……”
“呵呵……”公子晏笑,笑出泪来,在这种状况下越发显得诡异,“我找……她……她……必死……令主……不可能……放过……恨……有情人……”
“等等,你说什么……”
她抓住公子晏的手,凑近想要听公子晏的话。
却听见公子晏仿佛回光返照般在她的耳边快速说了一句话,同时塞给了她一样东西。
“什么?”聂枣震惊地抓着公子晏,“你说什么?”
公子晏强撑的力气用完,对她最后似抱怨似叹息的道了一句:“……活着……可真累……不甘心。”
紧接着,公子晏便咽了气。
他的眼眶和耳洞里亦是血,眼睛睁着,像永远也闭不上。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公子晏的眼睛合上,脸庞秀雅依旧,飞扬勾魂的眸子却再也不会睁开。
兔死狐悲。
聂枣到底是不可抑制的难过了起来。
之后,她渐渐明白公子晏的话。
令主给的选项,哪里有这么简单。
倘若公子晏真的选了红袖,只怕令主不会放过的就变成了他们两个人,在她的记忆中,鬼都敢于相恋的男女,没有一对是有好下场的,要么死一个,要么死一双。只有公子晏放弃红袖,选了随令主心愿的结果,她才有可能活下来,否则他们可能会继续成为令主新的玩具。
想了想,聂枣从袖中取出之前莲衣给她的药盒,塞进红袖手里。
“你或许会有用。”算了还了公子晏的人情吧。
红袖看了一眼药盒内的说明,目光微暖:“多谢。”
“不必,那我便离……”
红袖收好药,似乎想起什么:“我之前同你说没有说完,晏他跟踪了你,一直到齐国,然后他看到……”
聂枣打断她:“不用告诉我。”
“你……”
聂枣沉默了一会:“我不信,也不想知道。”
公子晏跟她说的话,只有五个字。
——小心柴峥言。
柴峥言于聂枣,宛若信仰,不可动摇。
她不想,也不愿去怀疑柴峥言分毫。
因为信仰倘若崩塌,她的人生和所有支撑她到现在的力量都将随之崩塌。
***
魏离果然撑不下去了。
聂枣很准确的把握度,在魏离即将彻底绝望之际,再淡淡给予照顾,魏离的心便又活泛起来,绝望中那一点希冀很容易让人想要紧紧抓住不放。
很快,聂枣察觉到,他开始畏惧自己。
畏惧、害怕,混杂着一点点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他大约还没有对林久依彻底死心。
他害怕聂枣继续虐待他,同时又如饮鸩止渴般渴求着那一点两点绝境时的温柔,并且仿佛自我催眠自我洗脑般,将之当成是聂枣对他的感情。
聂枣还是很熟悉这种畏惧的,便如她对令主。
只不过,她心里有个柴峥言,无论令主做什么,她都能心止如水,不会产生半点遐思。
当然,令主也和她不一样。
她还是个凡夫俗子,有情有爱,而令主的眼中是否真的只有有趣或无趣。
“你是在自欺欺人。”
“我知道。”
红袖叹了口气:“你若不想知道,我便写给你,你什么时候想知道了,自己打开看就是。”
天阶月色凉如水。
聂枣裹紧了被子,还是在夜半夜被噩梦惊醒,她已经很久没做噩梦了。
公子晏死不瞑目的那张脸还是给她带了一些影响。
就算自欺欺人,又能浑浑噩噩过多久?
鬼使神差地,聂枣从怀里取出红袖写的纸,抖着手打开了。
每看一行,她的脸色便难看一行。
☆、四第四九章
第四十九章
聂枣到令主寝殿时,里面恰好没人。
令主的寝殿聂枣去的次数不算少,只是没有细看,前殿是她们交任务的地方,边上便是领取任务的房间。令主偌大的书案边是一个巨大的书架,放了许多的藏书典籍,聂枣粗略一扫,上面的书籍跨越年代,有的甚至能上溯百年,书类则凌乱无比,还有些聂枣甚至分辨不出是说什么的。她随便拿了两本,发现上头还有令主的批注。
而后殿则是令主起卧的地方,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张床,和立着的几个柜子。
“有事?”耳畔突然冒出声音。
聂枣打了一个寒颤,恭敬垂头,将手上捧的盘碟递给令主:“天气严寒,属下特地做了汤给令主。”
“哦,多谢。”
令主让聂枣将汤放下,却没有喝。
聂枣又道:“汤凉了就不好了。”
“你很想让我喝?”
聂枣不言。
令主用汤匙舀了舀碗中乳白的鱼汤,聂枣的手艺不错,汤汁浓郁而香气四溢,看着便觉得鲜香醇厚:“你在里面下了东西么?”
聂枣立刻道:“属下不敢!”
令主轻笑一声,舀起汤轻吹了一口,便送进嘴里。
聂枣盯着他,一眨不眨。
就在不久之前,她同样亲眼看着柴峥言一口一口喝下了她亲手做的乌鸡海参汤,她记得那时柴峥言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细节。
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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