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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已经忘了公子晏是谁。
原本令主的寝殿里还点了香料,那是用来麻痹和软化神经的,但从昨天起,他已经去掉了那些。他不悦地甩开手中的笔,羊毫笔滚了几圈落在地上一声脆响,点点墨汁溅在聂枣的衣衫上,可她毫无反应。
“你知道一个无趣的玩物的下场吗?”
令主突然说。
聂枣好像突然才苏醒过来,她站起身,看向令主:“那我给您跳个舞?”
因为不用出门,她原本就没穿鞋子,脚上只穿着一双素白的棉袜,脚踝处是金属的镣铐。虽然是囚禁用,但镣铐打造的十分精致漂亮,看起来就像一对金镯子饰物。
深吸了一口气,她踮起脚尖开始跳。
衣袂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旋转开,镣铐撞击发出沉重的声响,随着那些大幅度的舞蹈动作,它们听起来越发的急促和尖锐。
平心而论,对于一个并没有认真学过跳舞的人来说,聂枣已跳得十分赏心悦目。
可加上那些镣铐就显得十分骇人。
不一会,就有血滴落在地面上。
啪嗒。啪嗒。
“停下。”
闻言,聂枣方停下舞蹈,安静地俯跪在地上。
衣衫上除了斑驳墨迹,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色,触目惊心。
“你是故意的。”令主冷冷道。
他靠近过去,看见娇嫩的皮肤被镣铐撞击出大小不一的伤口,可明知是故意的,他还是觉得刺目,没有任何男人可以眼看着美人在眼前被摧残而无动于衷,除非他本身就有摧毁肆虐的爱好。不过,还好,他现在还没有。
令主叹了口气,拽起她的胳膊,道:“何必。”
镣铐松撤开,掉落在地上。
***
年度评定开始了,主厅里莺莺燕燕坐了各式寻常都难见的佳人。
聂枣的缺席让鬼都内的女子都十分诧异,不过在诧异之余,也不乏惊喜。
少了一个强敌,至少位置可以再往前进一位。
而最得意的莫过于红袖,没有了聂枣,她就是鬼都当之无愧的第一,更何况加上聂枣替她完成的夏白泽的任务,今天她等于完成了两个超高难度的任务。
当然也有人唏嘘,不来参加年度评定,就等于拿不到鬼都的解药,在鬼都一时风头正劲的聂枣也终将死去成为历史。
“恭喜红袖姑娘。”
“红袖姑娘这次魏国的任务可真是完成的漂亮。”
对着红袖的庆贺声不断。
离红袖离得不远的白芍却不太开心,她知道聂枣明明是跟她一起回来的,没道理不赶回来,没回来的话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聂枣出事了。白芍好不容易用香料和同心蛊加上牵引丝能让人入梦,可还没来得及研究透彻,唯一的研究对象就不见了。
而且……
白芍托着下巴有些忧郁地想。
比起红袖,还是聂枣更有趣一点,至少红袖是不会让她随随便便跟着,还乱做实验。
然后她的眼睛瞄到了很远的地方坐着的男子,那位似乎是聂枣故交的漂亮男人,脸色也不太好看。
公子晏明明记得自己见过聂枣,却不记得她在哪里,找遍了鬼都所有他能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聂枣的踪迹。
明明与他无关,可他总有些难言的不安。
而就在此刻,令主来了。
主厅里安静下来,很快有人宣布了这次的评定结果,几家欢喜几家忧,不过第一同去年一样仍旧是红袖的。
等都报完,众人纷纷看向令主,等待着他公布这次的考核题目。
令主顿了顿,道:“这次没有考核,排位第一的是聂枣。”
一室寂静。
出乎意料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噤了声。
为什么会是聂枣?她不是没有回来吗?就算她回来了,只完成了一个任务的她也根本比不上完成了两个任务的红袖。为什么不要考核就直接宣布她是第一?
好奇心在众人的心头徘徊不去。
可没有人敢问。
好一会,还是红袖先大着胆子出列,她本来就是泼辣的性子,让她忍气吞声比杀了她还难,不过出声的口气仍是十分恭敬的:“令主,不知为何是聂枣?还有……不知枣姑娘如今何在?”
“没有原因。”
令主淡淡看了红袖一眼,后者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她在我这。”
众人哗然。
这是什么意思?第二个倾夕?
***
而这一切,当事人并不知道,她还在令主的寝殿里研墨。
聂枣靠在书案边坐着,手一刻不停地打着圈,像是那已经成为了她的存在意义。镣铐已经去掉了,但她依然乖巧的像是镣铐仍在。
她应该记得今天是年度评定的日子,不过她只字未提,像是已经遗忘。
如瀑黑发垂在她的白衣上,长长的直到腰际,少许刘海倾斜着落下,扫过纤长的睫羽,嘴唇抿着浅浅的弧度,显得静谧而安宁。令主进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
不过那个人当更柔若无骨一点,不会像聂枣这样,把背脊挺得这么直。
他忽然想醉一场。
“酒。”
聂枣停下研墨的动作,起身取来酒觞和酒壶,动作优美的为他斟上。
一壶,两壶,三壶,微醺。
令主眯起眼睛,眼前的影子同很多记忆里的模样重合,人影憧憧分辨不清,他努力合上眼睛,再睁开时,感觉有冰凉刺骨的东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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