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换了衣服过来。傅晏一看,眼前一亮:她竟是换了一身男装装扮。
虞楠裳的身量在女子中算是高的,穿了男子衣装,再用斗篷把过于纤细的身躯一遮挡,一眼看过去,委实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更何况她竟是拉出了大黑,要骑马去玉山。
“囡囡会骑马的?”傅晏惊讶地问。
“是啊,我也会。老爷从小就教咱们骑马啦。”苏子骄傲地说。
虞楠裳把给觉空大师的东西放进马上褡裢,拉了大黑出门,矫健地翻身上马。
城中不许策马疾驰。慢悠悠行了一刻多钟,才到了城门。
虞楠裳有些日子没出城了。今儿来了一看,城门上守了老些个官兵,出城的人马排成老长的队伍,官兵们一一查看。
“抓盗贼呢。这抓了有小半旬了呢,也不知是犯了什么惊天大案的盗贼。”虞楠裳听到队伍中的人议论。事不关己,虞楠裳只当耳旁风。
又排了足有小一刻钟,虞楠裳终于排到城门口了。“帽兜摘下,脸露出来。”那检查的官兵拿着张画图,眼睛刀子一样往人脸上刮。虞楠裳依言摘下帽兜。她胆子大,对上这凶煞一般的官兵也并不犯怵,还顾得上踮脚抻脖子去看那画图上到底是怎样的盗贼:咦,这作画之人的水平可以啊,竟不比她爹差多少。这盗贼的模样也可以啊,还隐隐约约有些眼熟的感觉……
那个官兵的眉头却是迅速皱了起来。他突然出手,疾如迅风地抓向虞楠裳衣襟。虞楠裳到底是跟爹爹略练过的,这点反应速度还是有的。她一个转身躲过了。“哎,我说这位官爷,咱们有事说事,别动手啊。”她粗着声道。
那官兵却并不和她废话:“这小子可疑,带回去细查。”他说,顿时周围几个官兵都围了上来。
虞楠裳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她一琢磨:莫不是,因为自己长的好看,他怀疑自己是画上的人?
她刚要开口分辨,就听有人说:“赵哥,这人我认识,不相干的,让她走吧。”
虞楠裳闻言望去,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北衙校尉服饰的年轻男子。他身材高大,皮肤黢黑,眉目端正,神色凛然,观之可信——虞楠裳疑惑地歪歪头:可是我不认识你呀。
“不相干的?”那被称为赵哥的官兵倒是个尽职的,还是拿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虞楠裳。
那年轻男子已经走了过来,轻笑一声,与那赵哥耳语道:“她是个姑娘家。”
赵哥一听,再一看就看出来了,他摆手道:“走吧。”
虞楠裳牵了马走过,跟那男子含笑颔首以示感谢。那男子便也舒展了眉眼,过来和她并行走。
“敢问尊驾是?”虞楠裳抱歉地笑问。
“不记得我啦。”他道:“前两天搜查盗贼的时候我带队去的你们家。”
“哦!原来是你啊。”虞楠裳想起来了,冬至那天晚上,官兵搜查,那站在最前面的,可不是这个人嘛,那时他瞅了自己老半天呢!
“我叫成碧辉,成大器的成,金碧辉煌的碧辉。”他咧着一口大白牙跟虞楠裳介绍自己。
第19章虞梅仁的才华
礼尚往来,虞楠裳也道:“我叫虞楠裳……”
“南方之木的楠,衣裳的裳。”成碧辉截住她的话说。
“你还记得呀。”虞楠裳有点惊讶。
成碧辉笑:“当然记得。不过倒没想到你还会骑马。都这个时候了,你一个人去哪里?”
“就去趟源明寺,很近的。”虞楠裳看他神色坦荡,便也坦然告之。
成碧辉点点头:“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虞楠裳翻身上马,像男子般向他一拱手:“多谢了!”语毕一夹马腹,大黑嘶鸣一声,扬起四蹄箭一般驰去。
成碧辉本见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敢一人骑这样的大马就已经很惊讶了,哪里承想她还敢骑这么快,不由得呼喊出声:“骑慢点!”
“没事的!”远远传来虞楠裳清脆的声音。
……
京城内外寺观林立,而以源明寺声望最为崇高、香火最为旺盛。主持觉空大师便是京中权贵也等闲不能得见,但虞楠裳却不在此列。因虞梅仁和觉空大师交好,还不会走路的时候虞楠裳就常给抱着来这儿,对这里熟的跟自己家似的。迎客的小沙弥见她来了,也不必另行通报,便引着她往方丈行去。
“贫僧掐指一算,今日合该有囡囡做的素饼享用。”觉空大师立在屋檐下,仿佛已然预测到她要来。他年岁和虞梅仁差不多,体正貌端,神色空明,目蕴佛光,只叫人一看就觉着得道高僧合该是这么一副模样。
虞楠裳却一直把他当自己父执辈看待,敬畏未免就少了两分,听了他这话笑道:“大和尚你是要改行做道士了么?论装神弄鬼的本事你可比不过我爹爹。”说着便近前奉上素饼。
“自然,那是自然。我哪能比得过你爹那只老狐狸。”觉空大师接过素饼,立刻就塞了一片到嘴里。
虞楠裳突然抽抽鼻子:“大和尚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怪怪的……”不是佛门常见的檀香味道也不是供奉的花香果香,不是任何虞楠裳熟悉的味道,刺鼻难闻,但又不是脏臭味……这出尘的人物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味道?
“哦?什么味道?”觉空大师绕着自己团团转下闻闻:“有味道吗?咦,似乎有点,对哦,这是什么味道?”
他嫌弃地扇扇:“我去找找看这是什么的味道。囡囡你自己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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